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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 周扶 3576 2024-05-24 00:00:00

蔡攸问道:“你出来干什么?”

持盈好像很冷,缩在裘里:“你不是要见我吗,我就来了。”

蔡攸想冻死你最好,最最好,但还是跪到他面前,给他穿袜子。

持盈的脚却从袜子里钻出来,踢到他胸上。

蔡攸抱住他的脚:“你有空见我?”

持盈将另一只脚也搁在他膝盖上,蔡攸就把这只脚上的袜子也脱掉,一起抱在怀里。

持盈感觉到一丝温暖,问道:“那你觉得谁有空,你要见谁?”

蔡攸坐在地上:“你答应过我的,是不是?”

沉默。

持盈的声音很久才传来:“我是说过,‘我要你’,我又没有不要你!”

也没有说只要你。

蔡攸仰头问他:“你说这话前,心里在想什么?”

持盈垂下眼睛。

他离不开蔡瑢,他的挥霍,他的艺术,他的灵魂都离不开蔡瑢,但他能离开蔡攸吗?

他的脚趾被拢在蔡攸的衣服里,蔡攸的心是赤忱而火热的。

持盈说:“咱们还和从前那样,有些事,你心里不明白吗?”

蔡瑢走,皇帝任命他人为相,要么是蔡氏遗留的傀儡,要么半点不会做事,他们做不到和他同声同调,忧乐与共。库藏捅了这样的窟窿,除了蔡瑢谁给他解决?他画这么漂亮的花,这么活泼的鸟,这么明净的山水,除了蔡瑢,谁知道他心里的所想?

他奏弦歌,蔡瑢就闻知雅意,他寂寞的内心,只有蔡瑢可以去抚慰——

别的人,谁也不行。

可蔡瑢那样坏。

黄金易得,知己难求,持盈悲哀地发现如果天曾赐给他一个灵魂半身的臣子,那那个人就是蔡瑢。

如果蔡瑢不在,他的灵魂,他的岁月都要黯然了。玉容寂寞泪阑干,他真的要难过,真的要失色。

这个人为什么不是蔡攸呢?可不是就是不是,没有办法,蔡攸没办法为他补天,他们的灵魂——持盈心里的凤凰,谁能与之偕飞?

蔡攸说:“你别要他了,行不行?”

持盈默然,蔡攸就去拽他的脚踝,持盈被他拉下座位,跌进他怀里。

蔡攸摸了摸他的穴口,湿润的,想也知道之前在做什么。

他把淋湿的手指,一道道揩在持盈脸上。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持盈板着他的肩膀,任由这些秽物干涸御容,有一种淫荡而贞洁的美丽。

眼泪冲刷秽物,冲开膏泽。

持盈问:“怎么不是你呢?”

怎么不是他?蔡攸也不知道,只盯着他那张多情含笑的面容,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皇帝怎么改这样的名字,又生出这样一双翦水似的秋瞳?

凭什么不是他呢?

他父亲能为皇帝做的,难道他不行吗?更何况他远比父亲来得忠诚!他就着父亲留下的痕迹干进去,持盈承受他,任由他随便动作,抱起来也好,压着也罢,他感觉自己把持盈的腿折到了极限,然而持盈也没有喊痛。

蔡攸射在他里面:“我比他好,我保证,我比他好——我永远、永远听你的话。”那是一种欲望和恨都发泄完毕以后的虚无,他脱口而出、摇尾乞怜。

持盈鼓励而纵容地看他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在余韵里,舔咬情人的耳垂。

蔡攸并没有被鼓励到,他只觉得有一种痛苦。

但这个世界上如果不存在蔡瑢,只有蔡攸就好了。

可如果没有蔡瑢,又何来的蔡攸?真烦,真痛苦,真讨厌!

皇帝提拔蔡瑢,却不再像从前那样信任,他同时扶持郑居中、王甫,扶持蔡瑢的政敌,甚至扶持蔡瑢的儿子蔡攸,和他打擂台,却没有一次愿意亲自出面,彻底把他摁下去。

两边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地来回,供皇帝驱使,直到王甫再也忍不住了——他找到了十四岁的嘉王赵焕,他企图用从龙之功来诱惑别人。

而蔡攸显然做得更直接,更明显,正如他的名声那样,一个靠父荫和投机官至学士的蠢材。

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背弃自己的父亲,大张旗鼓、旗帜鲜明地站在皇帝那一边,而皇帝为什么又会相信一个儿子会背叛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带着一队医官冲进太师府的大门,把父亲的手翻出来,让医官为他诊脉。

他状似关心地问自己父亲:“大人近日身体如何?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蔡瑢冷笑道:“你不是叫医官来把脉了吗,不如去问他们。”

蔡攸道:“大人还是不舒服为好。”

蔡瑢不说话,蔡攸就拍拍衣服离开,转头道:“他叫你滚呢,你最好听他的。”

一个月以后,皇帝第三次罢免蔡瑢,说他“久病”,命领衔致仕。

又过年来,这事不知如何被捅了出去,台官受蔡瑢指使,上疏大骂蔡攸“闺门淫秽,复不可道。在家无礼于亲,在朝无礼于君,不忠不孝,天下知之。”

蔡攸在持盈身边给他剥荔枝,指甲进去,汁水就溅到这本札子上,墨色晕开。

持盈两手捧着札子,伸脖子去够他手上的果肉,还舔了舔他指尖的荔枝液,轻轻咬他的指腹。

蔡攸清楚父亲的手笔,也清楚持盈的作态——他又要起复蔡瑢了。

然而却愧疚。

他把持盈抱坐在怀里:“你不能叫他们白骂我吧?”

持盈就和他一起滚在床上,命他大胆、放肆地对君无礼。

宣和十二年,蔡瑢第四次复相,并加封鲁国公。

令人瞠目的是,与他公开敌对,又无功勋的长子蔡攸,竟也被加封做镇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其长子蔡行,授殿中监,继续在宫中教养。

那年他才过三十岁,皇帝对他的偏袒宠爱毫不掩饰,甚至逾越了蔡瑢。

如果说蔡瑢是正经八百的进士及第,累任历官,有曾经受新旧两党党魁的赞许,那蔡攸简直是毫无建树且作风浮夸,大家企图研究一下他身上的优点,发现只有一个——

他曾经在少年的时候,在垂拱殿外,等了十四岁的穆王一个月。

而当今太子赵煊,嘉王赵焕,也是这个年纪。

赵煊惊恐地发现,每当自己下朝的时候,总有官员的衙内在那里却马相迎,目光炯炯,他实在害怕有人借题发挥,向皇帝告状说自己和大臣往来结交,每次下朝的时候都连本带跑地滚向庆宁宫。

而嘉王赵焕的贤名,也在此时,经王甫和衙内们的传扬,歌遍了天下。

夺适之争,就在他们即将成年的这个档口,被大人们驱使着展开了。

而持盈除了大笑赵煊不解风情,像块木头以外,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还往里面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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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救命这里有人要gay我

盈:嗯……

大哥:都是你害的!

第67章 东门逐兔不可得 华亭鹤唳恨难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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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瑢第四次做宰相,皇帝继续长久地和他待在一起,他和皇帝一起摹刻《大观帖》,一起编订《宣和书谱》和《宣和画谱》,皇帝频繁地赐给他诗句,他也如流地与皇帝唱和。

皇帝把自己最尊贵的嫡女荣德帝姬嫁给他的幼子蔡候,甚至七幸府邸,轻车小辇,如家人礼。

蔡瑢的夫人为他的手臂上绑红丝纱,和他坐在一起说话,为他沏茶;他走的时候,族中稚子竟然上来挽留,牵他的衣袖耍赖,不许他走。

一时之间,左右皆笑。

蔡瑢听说宫殿失火的时候,皇帝的松石间意琴也被烧毁了。

他斫梧桐、梓木为琴,遍撒鹿角粉和朱砂金银,再次刻字,呈送御前,请皇帝勾押,皇帝抚摸过那四个字,又弹起琴,蔡瑢坐在石凳上,静静地看着他。

然而皇帝勾过琴弦,弦却忽然断了,嘭一声,抽在皇帝的手上,一条细长的红痕。

蔡瑢上去看他的手,皇帝垂下眼睛:“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此乐极生哀、好事难终之意。就此作罢吧。”

他把手抽出来,命内侍将此琴封入库中,再不复弹。

亦没有勾押。

蔡瑢看向他,而皇帝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与他同去延福宫曲宴。

那天人来得不多,皇帝偏心到名为赐宴,但宴席上除几个皇子宗亲并次相王甫外,竟全是蔡氏,然而即使这样,蔡攸还仍然不满。

“太子怎么来了?”蔡攸和旁边的王甫说话,“他不是向来不参加这种事的吗?”

赵煊十五岁,坐在皇帝左边;赵焕十四岁,坐在皇帝右边。

赵焕亲昵地和皇帝说话:“爹爹吃不得冰,还是将这紫苏饮子赏我吧,我替爹爹分忧。”

皇帝就命陈思恭端给他,骂他嘴巴馋,并不是真心的孝顺,赵焕笑嘻嘻的。

赵煊坐在左边,看赵焕对皇帝献殷勤,自己却一句话也不说,头也没有歪一下,好像聋了、瞎了。看起来和周围都格格不入。

王甫看见太子,也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他刚弄出了瑞鹤祥云,颇得圣心,正是得意的时候:“谁知道呢?官家举宴总不能不叫他,谁让他一叫就来!他在,咱们就扫兴呗。”

蔡攸和他一起笑起来。

这些年来,持盈扶持这人和蔡瑢打对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俩倒是精诚合作过几回。

王甫恨不得扎小人咒死太子,大家都知道,但他说的也没错,太子顶着这张木头脸在席上,大家都感觉分外奇怪,连皇帝都感觉如芒在背,几乎没有动筷子。

蔡攸心里说他假正经,就上去敬酒。

持盈和他隔着几尺远,见了他顿时忘了旁边有谁,笑眯眯地道:“你来敬酒,怎么没有祝酒词?”

赵焕在旁边抢答:“蔡六哥不爱读书,爹爹饶了他吧。”他对父亲所有的宠臣,态度都非常好,和赵煊截然不同。

持盈大笑,眼睛里流光宛转,托着腮道:“你作为大学士,写不出诗来,我不喝你的酒。”

蔡攸打哈哈道:“喝酒就喝酒,怎么还要作诗?诗有何用?岁月能几何,岂徒自劳苦!及时行乐,方为正事,请官家幸酒吧!”

持盈硬要他作诗,蔡攸实在憋不出来,竟捧着金瓯跪倒在御前,将那一卮酒送到持盈唇边,持盈此时也忘了两个儿子正在身边,半躲道:“无诗不喝!”

蔡攸站起来,将酒杯凑到他唇边。

持盈“唔”的一声,半推半就地张嘴饮酒,清冽的酒液依过皇帝的唇齿,流过他的下巴,泼溅到衣襟上面去,后来蔡攸刻意松手,发现持盈已经将杯子衔住了。

持盈对他仰仰头,示意他把喝干了的杯子拿走。蔡攸正要揶揄他几句,却没想到旁边“嘭”地一声响。

太子赵煊突然站起来,退入了殿后。

鼓乐齐齐一停,赵焕风凉道:“大哥看不得人喝酒呢,好不风雅。”

作者感言

周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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