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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归宿 断弦音矣 3638 2024-05-22 00:00:00

“等会儿,商博强刚刚来这边说他还跟张巧智通过话……”赵问荆再次紧张起来。

“是通过话,张巧智跟他说让他先去看看薤白和商洋的情况,骗他说自己暂时没事儿。我看不懂他们!我一外人都要急疯了!把我认识的所有干医疗方面的朋友都拉进了一个群问他们现在还能怎么办,但是怎么感觉他们当事人一点儿不着急呢!”

赵问荆发愁地拍了一下脑袋:“都叫什么事儿,怎么一家子都是一个脾气。刚我问阳起石,阳起石说商陆也是一脸淡定,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心态平静。他们是一家子都缺少什么感性的基因吗?”

“唉,光是我们外人急又有什么办法。那薤白怎么样了?他头上不是也受伤了吗,别回来他也搞个脑出血。”

“应该不会,脑出血的话他现在肯定也走不动路了。可我又觉得不好说,感觉他右脚都肿成那样了他还能走路,这个人的意志力也超神了吧。”

“都不是什么正常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似乎是跟赵问荆吐槽了两句释放了压力,常山的语气也没有最开始那么暴躁了,“明明是到了生死关头,他们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这难道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外人感到安心?”

赵问荆想到了刚刚商博强对蒲薤白的那番话:“恐怕是已经看透了生死有命。”

薤白走去急诊室之后没过多久,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一位护士急忙出来:“商洋家属在哪儿?”

赵问荆赶忙上前:“商洋怎么样?”

护士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些焦急:“不太好,主刀医生叫我来和您讲一声,要让商洋的家属快点儿到场,恐怕一会儿会有病危通知书发下来,需要签字的。还有,手术的单子也快出来了,您准备好去一楼缴费吧。”

赵问荆点点头,立刻给梁凡打了电话,之后不出五分钟,反而是蒲薤白“跑”了回来。

“你怎么……他们怎么连个拐都不给你呢?”赵问荆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得神经衰弱了,他不知道蒲薤白疼不疼,反正他看着已经疼坏了。

“小洋怎么样?刚刚听到你们讲电话说情况不太好。”蒲薤白急着问。

“你就别担心别人了行不行,那个高个子的表哥呢?”赵问荆只觉得混乱。

“他去缴费了。”蒲薤白余光看到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紧张地盯着走出来的护士。

不过护士只是拿来需要缴费的单子:“到一楼去交钱,别都过去,留一个人在这儿。”

赵问荆按住蒲薤白肩膀:“你在这儿好好的,可别再走动了。我去交钱。”

赵问荆是跑着去的,他已经忘了自己上次这么赶赶喽喽地干一件事是什么时候,但他现在就一秒不敢多耽误,怕的不是手术室的人出什么事,而是手术室外的那个傻子会不会突然晕过去。

他还在一楼遇到了梁凡,个子高果然很显眼,两个人碰头交代了一下各自手头儿的任务。

“我来给商洋交钱,你那边儿怎么样?”

“要缴费之后给薤白拍片子,医生说他的右脚肯定骨折了,拍片子确诊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手术矫正。我又来问了问病房还有没有空的,先加钱预约一下。”

这个梁凡看着傻了点儿,没想到办事很有条理,赵问荆朝梁凡点点头:“病床备两张,商洋肯定需要,有备无患。”

梁凡表情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谢谢您。”

“……什么?”

“就是,谢您吉言。”梁凡说完,突然情绪就绷不住了,捂着脸也挡不住泪。

这么高的人就连哭都很高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赵问荆看到对方哭出来之后,这持续数个小时茫然感和局外感也突然消失,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

下午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几十个人被卷入其中,很多家庭因此而受到重创,这些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赵问荆走过去,拍了拍梁凡的肩膀,说不出任何劝慰的话。

梁凡抹着眼泪:“抱歉……舅舅刚刚嘱咐我无论如何都不准哭,但我就是,做不到。”

“哭是正常的,凭什么不让人哭。”赵问荆露出不忍。

“上个月我跟舅舅去出差之前,新买了游戏,”梁凡哭着笑了一声,“我还跟小洋说等他考完试再带他玩儿。”

赵问荆点点头:“还有机会,也有希望。”

梁凡吸着鼻子,跟着点点头:“那我去问病房的事了。”

“好,我先回去。”赵问荆在走之前用力拍了一下梁凡的背,“想哭就哭吧,哭过之后再振作起来好好面对。”

赵问荆很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再说给蒲薤白听,他想告诉蒲薤白,软弱是可以的,撑不住的时候是可以倒下的,没人会责怪他,也不会有人对他侧目。

但是重新回到手术室门前的时候,赵问荆看着蒲薤白那笔直的身影,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是对薤白的一种亵渎。

兴许那人就是单纯的坚强吧,比任何人都要习惯了痛苦的人,也比任何人都习惯与痛苦共存。

“商洋的手术费已经交上去了,还有几款药和几包血浆,还好这孩子不是什么稀罕血型。”赵问荆走过去说给薤白让他安心,说着,他突然觉得余光里有个非常突兀的身影。

赵问荆一扭头,就看到商陆正朝这边走过来。

“商陆?”赵问荆总感觉惊大于喜,“你还挺快啊,是飞机在空中超速了吗?”

蒲薤白也跟着下意识地转过身,赵问荆这才终于从薤白的脸上看到了动摇的样子。

原来如此。

赵问荆看着商陆大步走过来将薤白抱住,看着薤白最后晕倒在商陆的怀里,这才懂了薤白的极限是在哪里。

蒲薤白也是个会示弱的正常人,不过那仅限于爱人的怀里。

只是商陆真的已经成熟到可以承受住这样的压力了吗?

赵问荆很不放心,所以在看到商陆跟着被抱上担架车的蒲薤白离开的时候,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商陆。”

但那小子回过头,表情带着从未有过的稳重感:“我马上回来,今天真的是麻烦赵总了。”

这才……出差到日本不到两个月而已,赵问荆出神地看着商陆离开时候的背影,困惑大于震撼。

还真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赵问荆很少会遇到让自己看不懂的人,通常他不会去揣摩一个未成年的思想,因为孩子的大脑尚不成熟,未来发生巨大变化的可能性很高。但是成年人的大脑,却是有规律可循的。

在此之前,他一直将商陆判断为未来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成年,想着在对方成长为男人的最后几年,他可以左右商陆的思想,让对方成长为自己所期待的样子。

但他从商陆的身上看到了成年人的影子的那一刻,他并没有觉得欣慰,没有任何的成就感。

因为商陆的成长和自己没有半点儿关系。

那个自己一直期待着的小屁孩儿擅自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男人,赵问荆对这个男人的性格没有一点儿心理把握。

有意思。

赵问荆想着,笑了声,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阳起石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还真的是回来镇场子的。”

商陆没有离开很久,半个小时后赶回手术室门口,和赵问荆以及梁凡碰头。

“商洋怎么样?”回来之后,商陆跟两个人点头代替打招呼,看起来三个人都没有闲聊的心情。

“还没消息。”赵问荆摇头,继而问,“薤白呢?”

“刚被拉去CT室拍了片子,还在等结果,过会儿护士会把结果发我微信里。”

“你不去陪他吗?”梁凡问。

商陆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病危通知书需要直系家属来签字,我在这儿等商洋吧,赵总,凡哥,你们能去帮我照顾薤白吗?”

“我去吧。”梁凡拍了拍商陆的肩膀,“我知道病房在哪儿。”

“我以为你会守在薤白床头儿呢。”赵问荆和商陆独处的时候,不再有所忌讳地说。

“他……肯定是希望我能在商洋身边。”商陆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不管怎么说,手术室里的是我弟弟。”

赵问荆也叹了口气:“听你父亲说,你弟弟从小就动过不少手术?”

“是啊,出生之后就不太健康,我妈说是我把我弟的健康值都吸走了,小时候都不让我去医院见他。”商陆抱着双臂,靠着墙,语气里倒是没什么伤感的,“但是他却很想要个哥哥,有事儿没事儿都要缠着我。我啊,以前也是挺烦他的。”

“挺符合你形象。”赵问荆笑了笑。

“但是我也不讨厌他,可以的话,我也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商陆拿出一直夹在腋下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被包装好的东西,“有的人吧,就是比较感性,从几岁开始就理解了世界不是围着自己转,身边还有亲人。可我不是那种人,我花了好多好多年,才意识到我有个弟弟,那是我的家人,要和我分享父母的关注。”

“这是什么?”赵问荆朝那个礼物努努嘴。

“漫画。”商陆用那本书扇着风,“商洋之前想要,我就顺便给他带来了。”

赵问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只好盯着手术室的那盏灯。

那道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走出来的人是辅刀的医生,旁边跟着个护士,手里拿着病危通知书。

“硬膜外出血和蛛网膜下腔出血同时发生,现在大面积的血块已经清除了,但突然爆发炎症反应,现在正在做心肺复苏。”见惯生死的医生语气有些淡漠。

商陆看着病危通知书,接过护士手中的笔,然后签下自己的名字:“我知道了。”

“我们会尽力而为。”医生大概是也没见过哪个家属这么淡定,反而热情了起来。

“那就麻烦医生了。”商陆朝医生点了下头,看着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

赵问荆拍着商陆的肩膀,以表安慰。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自发地想要尽到做哥哥的责任吧,”商陆感慨了一句,“希望不是最后一次,呵,再多给我几次机会吧。”

那之后赵问荆又注视着商陆签了三份病危通知,历经六个小时十七分钟,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把表哥名字记错了,改了一下。。

#include the 102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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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薤白右脚的手术被安排到了事故之后转一天下午,术前商陆趴在他的病床旁边单手托腮盯着面前的人持续昏睡的样子,看久了、偶尔会忘了呼吸。

商陆倒是没觉得难过到窒息,好在自己还没有那么矫情,但是心里一直都很堵,思考着很多事情,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事情是真的重要的。

作者感言

断弦音矣

断弦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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