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8页

入世 江行云 3543 2024-05-24 00:00:00

滕错歪了一下头,上下打量着萧过,问:“那应该很干净啊?”

经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陪着笑说:“啊,对,当然了。”

这些问题滕错其实都可以直接问萧过,但他偏要跟查户口似的问别人,经理回答的时候点头哈腰,两个人表现得就像是萧过不存在。问完了滕错满意地笑了笑,好看得让经理也晃了眼。

滕错说:“这个人今天晚上我包了。”

这话一出经理和萧过都愣了,萧过今天才第一天上班,职位就是普通的酒保,不是随时准备着要出去的那种,可以选择不跟客人走。经理看了看萧过,结果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一个劲儿地盯着滕错。

这下经理有点为难,滕错看出来了,说:“我就只要他现在下班,矿工费我出。”

下了班员工干什么自然跟酒吧没关系,经理立刻就明白了,连连答应,临走的时候还给萧过使了个眼色。他其实觉得萧过这小子挺有本事,才第一天来就让滕错看上了。滕错一看就是不简单的主儿,出手大方,长得也好,要真伺候好了就是美差。

萧过站在原地,有点傻了。久别重逢的少年恋人在他面前如此熟练地做这样的事儿,是个人心里都难受。

他不知道滕错这十年的经历,但无论今天滕错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萧家的责任,而萧家既然不在了,那就是他的责任。

这话听起来没道理,但萧过就是这么想的。

经理已经走远了,滕错转头看他。萧过的喉咙发紧,说:“小灼,你......”

“嘘——”滕错忽然抬起手将食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他的指腹意外的很粗糙,萧过霎那间屏住了呼吸。

“钱的确有用啊,”滕错收回手,笑起来,“怎么样,看起来你今天晚上要跟我走了。”

“不需要,”萧过这次没有点头,对滕错说,“没有钱,我也会跟你走的。”

滕错哈哈笑了两声,说:“那多没意思啊。”他朝走廊另一头看了一眼,“把你衣服换了,然后就走。”

萧过点点头,抬手指了一下员工更衣室的位置,两个人一起过去。更衣室里有个小沙发,滕错往上面一坐,看了眼对面墙上贴的“禁止吸烟”,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

他把烟咬在嘴里,熟练地拨开打火机的盖子。萧过站在房间另一边,垂眼盯着他看。

滕错手上的肌肤和他身体其他部位的一样,呈现出一种惨烈脆弱的白。他的每根手指都很修长,每一个骨节都那么美丽。他手背上的静脉清晰可见,泛着湖泊一样的青蓝色,还有那五根细弱的掌骨,全部随着他点烟的动作而在皮肤下时隐时现,仿佛鸟类飞翔间扇动的翼。

萧过开始在角落里脱衣服,面对着墙,马甲和衬衫被他随手扔到一边。他始终拿后背对着滕错,但能看出身材很好,身上都是肌肉,还有有一些伤痕,滕错认得,大多都是刀伤。

滕错眯起眼,问:“怎么弄的?”

萧过稍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说:“打架。”

“打架,”滕错在烟雾后面皱起眉,“动刀的那种?”

萧过“嗯”了一声音,没有多说,把换下来的制服挂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滕错挑了挑眉,问:“不敢看我,害羞啊?”

萧过上学的时候就很容易害羞,现在看更是如此,二十多岁的人倒是先活出了四十岁的含蓄。滕错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调戏一下,结果萧过拎着衣服,慢慢地转过了身。

他略微颔首看着滕错,目光很深邃,里面有种挑衅,整个人的气势好像都变了。滕错有点惊讶,上下地看了萧过好多遍。

那一身肌肉非常嚣张,腹部的线条深刻又流畅,滕错毫不掩饰地笑起来,喜欢极了。

而萧过就站在那儿让他看,过了会儿才开始穿衣服,就是很普通的黑色短袖,露出的胳膊坚实壮硕。

滕错在他穿好衣服的那一刻叹了口气,把抽得差不多了的烟掐灭,站起身说:“走吧。”

萧过沉默地跟着他往外走,穿过舞池的时候有很多人盯着滕错看,但萧过在后面脸色很不好看,一个眼神过去就让人知道滕错是有主的。他很高大,身材比滕错几乎宽厚了一倍,半个肩膀挡在滕错身侧,看上去很不好惹,所以就算是胆大的也没敢往滕错身边凑。

出酒吧门的时候滕错忽然停住了,转过身去看着萧过。

这人的确非常高,滕错站在台阶下面看过去,萧过的头顶都快到门框了。他一直微微皱着眉,双眉压得很低,这原本是个带有侵略性的面相和表情,但他太顺从了,至少对滕错是这样。

滕错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风吹过来,他的酒醒了大半。他仰起脸问萧过:“我说了我不是好人,还要跟我走吗?”

这条街上基本都是夜店,滕错站在门廊投出的阴影里,前面和背后都是霓虹灯。他穿着很薄的黑色高领衫和牛仔裤,身体线条完全地显露出来,两腿之间的缝隙引人遐想。长发模糊了他面容的边缘,十年过去了,他现在像极了熟练游吟于黑夜的幽灵。

萧过看着他,低声说:“走。”

滕错笑了起来,说:“你等我一下。”

然后他快速跑回酒吧,出来的时候拎了个袋子。他带着萧过走向汽车,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扔了过去。

“我喝酒了,”他说,“你来开车。”

滕错的车是辆名牌SUV,萧过打着火之后调了一下座位。滕错坐在副驾驶看着他,目光从他的侧脸到他的脖颈,然后又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滕错眨眨眼,抬指碰了一下。

他如今有点儿喜怒无常,这会儿似乎心情很好,先前暴躁嘶吼的情绪全都不见了,让人分不清他情绪起伏的原因或者过程。然而萧过不动如山,侧脸看了他一眼,说:“坐好,在开车。”

“想摸就摸了,看看你和十年前触感还一不一样。”滕错靠回座位上,撑着头盯着萧过看。他的眼在黑夜里亮晶晶的,让人不止觉得好看,还有点锋锐。

萧过开车很稳,他目视前方,缓缓地说:“小灼,我能......”

“不能,”滕错笑嘻嘻地打断他,“你在开车。”

这话明摆着是反击,萧过就没再说话,安静地点了下头,整个人显得沉闷又温顺。滕错哼了一声,去拉座位前面的手套箱,发出了好大的哗啦一声,打开了以后里面全是糖。滕错捡了个桃子味儿的棒棒糖,先抵在双唇中间转了转。

滕错爱吃糖,几乎到了上瘾的地步。他吃糖很仔细,喜欢慢慢地入口,对每一秒的甜味都非常珍惜。

这事儿萧过知道,滕错十年前就这样。

萧过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看他,滕错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给回了个眼神,糖还是没离开嘴唇,舌尖先在上面绕了一圈。

萧过垂下目光,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绷得很明显。

等两个人到滕错公寓的时候滕错的糖正好吃完,这会儿都后半夜了,他带着萧过进去,把钥匙手机钱包很随意地往客厅里一扔,那个从酒吧里拎出来的袋子被他放到了茶几上。然后他往里走,萧过也不吭声,就跟在后面。

途中经过去二层的楼梯,楼梯尽头的房间门关着,萧过扫了一眼。

滕错进了卧室,萧过没进去,就靠在门边。他先靠那儿了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点不合适,他犹豫了一下想走,但滕错已经开始换衣服了。

卧室里没有开灯,外面的灯照不进去,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滕错就站在那里面。纯黑的衣服被褪下去,两条光裸洁白的腿显出了一种滑腻的质地。这就像是剥茧的过程,他接着把上衣脱掉,举起手臂的时候上身微微向前倾,腰窝处深凹的曲线连着下面圆润的弧度,仰头时被发梢一扫,令人血脉喷张。

滕错伸指勾过床上宽大的黑色衬衫,不经意地转了个身,在穿衣镜里和萧过四目相对。

萧过身体一僵,滕错很自如地继续穿衣服,但是放慢了动作。他慢慢地系扣子,漂亮的锁骨、白皙的胸膛、根根分明顶着皮肤的肋骨还有平坦的小腹依次消失在柔软的布料下面。最后他把长发从后领拿出来,就这么光着双腿和双脚走了出来。

他站在明暗交界处,和暖光下的萧过对视。

萧过从门框上站直身体,呼吸重了一点儿。

滕错问:“在偷窥啊?”

“没有,”萧过说,“礼尚往来。”

两个人十年前谈恋爱那会儿年龄还小,但现在早就不一样了。滕错笑了,问:“好看吗?”

这次萧过的回答直白得出人意料,他看着滕错,认真地说:“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7章 十年

这是萧过今天晚上给他的第二个惊喜,第一个是酒吧更衣间里转身的那一下。滕错笑着朝萧过走近了点儿,问:“是现在好看还是十年前好看?”

萧过的掌心出了汗,他想说现在,也想说十年前。滕错现在身上这股子妖气没哪个人能抵得住,但十年前那个目光清澈的少年才是烙在他心底的人。

他不说话,滕错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也没生气,说:“一会儿让你仔细看看再选。”

然后他带着萧过去客厅,半路上从酒柜里拎出瓶酒。他公寓一层除了厨房以外到处都乱得很,不脏,就是乱。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散着不少糖和甜品,旁边扔着空酒杯、书和报纸,还有摊开的纸笔,纸上七颠八倒的写着很多化学公式。

萧过能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就一个人,而且是有点孤独的一个人。

只是他很难想象,那个人是滕错。

至少当年他和滕错在一起的时候,少年气质忧郁,话很少,脸上没什么表情,做事有条理,把什么都收拾得极其整齐。而那个时候的萧过神采奕奕阳光外向,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时间吞噬了名为“曾经”的所有,现在并排坐在沙发上的是两个陌生人。

滕错给两个人分别倒了酒,端着酒杯舒服地靠在沙发里,萧过坐在他身边,坐姿很端正。两个人半天没说话,灯晕笼着他们,暖色调带着仿佛能触摸到的温度。

作者感言

江行云

江行云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