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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 江行云 3512 2024-05-24 00:00:00

滕错捏着糖,没说话。

“是尘先生把我哥......杀了,”小芋头努力地把混着泪的饭往嘴里扒,问,“是不是?”

滕错翘起腿,还是没回答。他把解读这种沉默的权利和方式都交给小芋头来决定,对事件对走向很有自信。

“滕哥,”小芋头说,“我想出去。”

糖被滕错咬碎在嘴里,他“嗯”了一声。

吃完饭走的时候小芋头眼还是红的,但在夜里不怎么能看出来。他抓着枪的背带,仰头看着月亮,从眼角处又滑落了泪。

滕错手里拿着刚才的糖纸,叠了只小鱼,连着一把各种新奇口味的糖一起,都递到了小芋头手里。小芋头很小心地捧着它们,泪流了满脸。

“我......”他哭累了,最终小声说:“我要我哥。”

***

夜深人静的时候滕错窝在高脚屋里给萧过打电话,照例坐在地板上,靠在门边。萧过那边立刻就接了起来,似乎就守在旁边等着。

报过约定的数字就得谈正事儿,偏偏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这一幕不该出现在潜伏工作者身上,倒像是异地而居的情侣。

然而滕错毫不在意,他就是想。月光从竹板缝隙处进来,泄在他白泽滑腻的肌肤上,顺着诱人的曲线滑落下。

他气息起伏,轻轻地叫了声“火石”。

他是浑然天成,就算不是现在,嗓音压低了也显得媚。萧过站在边防部队大楼的外面,没开扩音,后背就站着谭燕晓和戴盛民,倒不是刻意来监督他的,但距离不远。

但萧过无所谓这些,他一颗心都被滕错勾住了,说:“烈火。”

“嗯,”滕错快语速地说,“不要这个,萧哥。”

“你......”萧过没想上来就是这个,但他觉出了什么,眉头皱起来,很快地眨了眨眼。他靠近电话的耳廓很热,低声问:“小灼,你在哪儿?”

“屋子里,”滕错喘了声,抱怨混着撒娇,又夹着传递消息,说,“尘良死了,寨子里乱死了,都......死气沉沉的......萧哥......夜生拿,拿你,威胁我......吓了我一跳......”

他不得不停下话,手上调整,然后说:“我不开心。”

萧过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意识地说:“嗯?”

这一声带点儿哑,从胸腔里发出来,贴在滕错耳边,让他仿佛能感受到高大健壮的男人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他一不留神就回到了他们在益嵬镇上的那三天,萧过和他胸膛紧贴,连呼吸都是一起的。

滕错艰难发声,说:“嗯。”

电话成为传递思念和欲\\望的唯一媒介,萧过拿着它的手都收紧了。滕错的呼吸声仿若可以传递实质,萧过不光从耳边开始红了脸和脖颈,后背上甚至在冬日的户外冒出了汗。

面前还有边防部队的将士走过去,背后就是领导,但这些来往的都是外人,只有电话那边的小灼正毫无保留。萧过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有了画面,曾经的潮湿滚烫都被重现了。小灼不是会,他的存在就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萧过忽然说:“小灼。”

低沉的嗓音深情地喊人,这就是火上浇油。滕错指间有速度,胸前不断起伏,受不了地闭上眼,说:“别......萧过,别......叫我。”

“嗯?”萧过湿重的声音却微微上扬,“小灼?”

这像询问又像挑衅,滕错可怜地发声,濡湿了亮白的月色。他背靠着墙,向后仰起颈,气息落至平稳,他却没有满足。

“萧哥,”他半哑地说,“我想你。”

萧过说:“我也想你。”

他这会儿回神倒是比滕错慢,挨着电话的那半边身体怎么也是酥麻的。他回头看了眼谭燕晓,谭局打手势让他一会儿汇报。

“小......烈火,”他拿出萧副队的威严,对滕错严肃地说,“我要批评你。”

可惜他的威严在滕错那里没用,滕错笑出声,说:“嗯,小烈火,大火石。”

萧过咳了声,滕错就乖巧地矮了气势,小声说:“可是我是真的很不开心。”

沉默过后,萧过说:“小灼,和我说话。”

滕错那边儿擦干净整理完毕,微微红润起来的面色在夜色里抢眼极了,可惜他萧哥看不到。他在欢快后依旧警惕地盯着碗面,把寨子里的情况说了。

“有传言,我听那几个科学家,还有庞叔手底下的人都在说,”他说,“尘先生又要转移了。”

萧过这次是真的皱了眉,说:“什么?”

“他要把一吨货卖了变现,”滕错说,“然后离开忠良寨。”

萧过问:“卖给谁?”

“目前还不知道,”滕错说,“不过附近能吞下上百公斤货的人都在境内,多数都和蓝蝶做过生意。尘先生死了儿子,很有打草惊蛇的觉悟,不过也好,于行被解决掉了,但夜生找了个替罪羊。庞叔现在是尘先生身边头号人物,兼职大内总管、御前侍卫头子和前朝宰相。”

他眯起眼,说:“真让人生气。”他“嘶”了声,“和花园交易的人大多还在境内,我的判断是,尘先生会和熟人做生意。所以从蓝蝶那边下手比较合适,她手里有花园生意上的资源......蓝蝶呢?”

萧过面色不好看,说:“蓝蝶死了。尘忠也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92章 亡茧

蓝蝶在益嵬镇上的医院和尘先生分开,尘忠躺在后座,由医生照顾。一名保镖坐在另外一边,枪口正对着医生的心脏。

吉普车在颠仄的道路上飞速行驶,雨溅深泥,蓝蝶亲自开车。从益嵬镇入境的确有官方道路,但他们因为身份问题不能从那里过去,要从北边绕。蓝蝶已经想好了,走水路过去,她已经联系好了能出船送他们的人。

萧过比他们晚一步,但已经通知了谭燕晓,同时开车追了上去。他的车不是防弹的,反而轻便,没有落后多久。

“北边,”萧过拐上小路,给谭燕晓报了位置,说,“再往前开就要到江了。”

这是一场速度的较量,戴盛民的部下也在以最快的速度往那边赶。他们要等到毒\\贩一行人入境后实施抓捕,目标是活捉尘忠和蓝蝶,所以这件事并不是直接把渡江的船拿炮轰了那么简单的。

蓝蝶到达江边,已经有船在等。这一路她不敢把车开得太快,因为尘忠的情况很不乐观,任何过大的颠簸对他都会有影响。

凌晨的月亮在雨水里很耀眼,像灯。江边还蹲着一群当地人,有人在和其实船家讲价,都是想趁着天还不亮偷渡过去的。

来接他们的船看着就像是艘渔船,其实是某个分销商的产业,专门在江上做来往接送的生意。那个分销的常年和蓝蝶做生意,不要蓝蝶的钱,还在对面准备好了车。

从这里过去也就四十多分钟就能靠岸,蓝蝶和医生很小心地把尘忠抬上船,掌舵的就一刻也不多待。旁边的偷渡的船没过多久也出发了,这船太破,但比他们慢了很多。

“不要着急,”萧过半坐半蹲在破船的舱口,说,“和他们拉开距离。”

开船和坐船的都是戴盛民的人,再加上一个逾方市刑警队的项山。他们其实只比蓝蝶早到半小时,但战士们的做事效率来源于无尽的训练,先把岸边的那群真正的偷渡者控制住,换了衣服改了装扮,临时的便衣任务就开始了。

水推着床身摇晃,快靠岸的时候萧过低头检查了一下佩枪,说:“记住,要活的,特别是尘忠。”

船停靠之后蓝蝶先出舱看了一圈,不远处的林子外面站着几个人,都穿得像混混,聚在一起抽烟,盯着后面那艘偷渡过来的船,看上去像是来接的。蓝蝶看了他们一会儿,那群人也看见她了,反应很自然,因为她的装扮还对她挑了挑眉。

蓝蝶并不理会,转身回去转移尘忠。

“小心点,”她对抬着尘忠的保镖说,“车在路边,我来开。”

他们这里忙活需要时间,后面的破船速度始终不快,但也到了。里面的人不愧是偷渡的,都很心急,一窝蜂的往外跑,那几个来接的吹了声口哨,从船上下来的人听见了。

“这儿,”有个来接的大声说,“过来!”

萧过这边儿有人回应:“好!”

然而就是这一下,萧过就觉得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声太短促有力了,底气十足,把那个“好”换成军队里对上级用的“是!”大概更合适。边防士兵们的专业不是侦查或者渗透,露馅是很容易的事情。

果然,已经踩在了下船踏板上的蓝蝶停住了。她也算是身经百战,立刻打手势让后面的保镖护着尘忠回去,一边狐疑地看向旁边。

而这边的人也在看着她。

双方都极度紧张,空气中在沉重里产生凝滞,雨滴似乎在缓慢地坠落。蓝蝶侧着身,眉头有拧起来的趋势。

萧过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在专业方面并非言过其实。他一把按倒身边的项山,蓝蝶的子弹就擦着小伙子的头顶飞了过去。

项山卧倒之后还有点懵,萧过已经单膝跪在船侧,枪都在手里了。成败在细节间这话没错,本来想出其不意,现在只能火拼,天色像是被不停的枪声唤醒,两艘船在极短的时间里遍布弹坑。

蓝蝶在先前和土爷的队长里已经受了伤,带出来的人既要顾着尘忠也要保命,她已经明白局势的危急。一道划破江上长空的白光之后,雷声和初乍的天光接踵而至,尸体接二连三地倒于地面,一名保镖试图独自从舷窗逃生,被蓝蝶从背后一枪放倒。

但这样她就是在拿背后对着地热,子弹呼啸而过,实打实地擦过她的肋骨。蓝蝶被冲击力带得向前跌倒,紧身衣烂开,里面的皮肉被蹭掉了一大块,稠温的血液一刹汹涌而出,等流尽时下面已经露出了骨头。

暂停的枪战并不是因为双方都在调整,而是蓝蝶的船里只剩下了她和躺在角落里的尘忠。尘忠的胸口还在浅浅地起伏,这说明他还活着。

蓝蝶半压在尘忠身上作为人肉保护,虽然这里是狙击的盲区。她的血染红了尘忠的病号服,蓝蝶转动脑袋,看到了不远处医生的尸体。

作者感言

江行云

江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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