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02页

入世 江行云 3582 2024-05-24 00:00:00

几个保镖听他的命令,确认东西已经装好,就锁了后车厢。滕错坐进后座,那花园的手机给蓝蝶打了个电话,一边让人直接开车。

吉普车迅速驶入夜色,萧过收回目光,双眼在夜晚也含着光。他和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跟在那个卖设备的身后,进入池林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83章 骤变

车子就要开向上路,滕错需要通知蓝蝶交易已经完成。他用保镖递过来的手机拨通电话,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然而那边的人不是蓝蝶。

滕错听出来了,说:“是庞叔啊。”

“是我,”庞叔在那边问,“交易还顺利吗?”

山上夜风呼啸,滕错的耳边都是杂音。他稍微提高声音,给了庞叔肯定的答复,然后问:“蓝蝶呢?”

“她现在有一点事情,”庞叔平缓地说,“你在哪里?”

滕错在车窗边撑着头,说:“回去的路上。”

“那么麻烦你打开扩音,”庞叔说,“我有话要告诉司机。”

“开着呢。”滕错说。

这个庞叔说话的方式令人非常不痛快,因为他的声音里完全没有语调,显得平和又古怪。滕错向前座的方向举起手机,挨着车门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扶手。

“我现在需要你开快一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忠良寨。”庞叔毫无起伏地说,“出了一点紧急的事。”

他稍微停顿,然后强调说:“最快的速度。”

单从这声音里可一点儿也听不出紧急,但滕错还没来得及问话,庞叔就已经挂断了。

滕错把手机扔回给司机,靠回座位,按照规矩蒙上了眼。他怕晕车,才把车窗打开,司机就在颠簸中把油门踩到了底。

***

天色刚开始放亮的时候,滕错从吉普车上下来,他不可能在车上真的睡着,山路绕着弯还难走,他这会儿嘴唇都是白的。他到了尘先生的院子门口,有两个保镖背着步\\枪站在边上,滕错瞥了一眼,看见人脸色发青。

守门的人也看见了他,看上去依旧很紧张,侧开身让他赶紧进去,并没有搜身的意思。

滕错已经觉出气氛不对,寨子里太安静了,风旋过去,带着不多见的阴沉感。他走进去,院子中间跪了个人,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往后院跑。

庞叔站在小楼前面,和他打了个手势。

滕错走过去,进过那个跪着的人时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嗤笑一声。

“庞叔,”他俯视着于行,问,“什么情况啊?”

于行没有看他,但滕错已经看到了他磕出紫斑的额头和一看就是挨了打的脸。这大概是因为犯了错,滕错挑眉,为没能亲眼目睹于行受罚而感到有点遗憾。

庞叔对滕错点了点头,刚开口要说话,后院就传来一阵骚乱。然后几个看起来是医生的人抬着两张担架快步出来,其中还有外国的医生,中英交杂地呼喊,已经破了音。

滕错下意识地觉得担架上有尘先生,但老人紧跟着就从后面出来了,由蓝蝶搀着,模样和步伐都没有乱,但目光一直紧钉在担架上的人的身上。

担架上的是尘忠和尘良。

有车停在院外,寨子里医护人员小心地把担架抬放上去。尘先生用手势示意蓝蝶去盯着,而他自己走向了滕错。

他似乎有一点拄不稳手杖,神情介于愤怒和悲哀之间,那个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人似乎不见了,这是滕错没有见过的。庞叔退开了一点距离,滕错很自然地托扶住了尘先生的小臂。

“小错,你回来了啊。”尘先生的声音听上去极其疲惫,他握住了滕错的手腕,缓慢地说:“这是惩罚,这是,老天的惩罚......”

他熨贴完美的外套下面压着马甲,银制的细链一晃一晃,破碎地出着声响。滕错扶着他慢慢地走向院门,庞叔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经过院子的时候尘先生没有看跪在地上的于行一眼。

“是麻\\古,小错,”尘先生对滕错说,“他们误食了麻\\古。”

麻\\古是片剂的冰\\毒,冰\\毒是化学合成物,具有腐蚀性,带有刺鼻的味道,加热后会有强烈的金属味。而麻\\古是这几年的新型毒\\品之一,里面被加了香料,带有浓烈的奶香味,加热后更甚。就在昨天晚上,无意间进入到冰\\毒制作室的尘忠和尘良因为分辨不出毒\\品,被气味吸引,而将已经成片的麻\\古放进了嘴里。

这是严重的吸\\毒过量,两个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全身抽搐,瞳孔出现针状,尘良在后半夜陷入休克。寨子里都医生已经给两个人肌肉注射了纳洛酮,但人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于行手底下的人没能把两个人看护好,连着当时厂里忙着制\\毒的人,都受到了重罚。但眼下情况危急,忠良寨里的医疗条件非常有限,现在得把两个人送到益嵬镇上的医院去。尘先生就这两个儿子,要跟着一起去。

滕错半眯着眼,缓缓地动了动咀嚼肌。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么大剂量的毒\\品进入身体,兄弟俩被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这件事很蹊跷,滕错几乎可以肯定是人为的,并且毫不犹豫地想到了夜生。尘忠和尘良出事,釜底抽薪地打乱了尘先生所有的镇定和把控,益嵬镇上的医院也没有什么先进或者高级的设备和手段,闹不好还要把人送到国内去治疗。

每一步都和滕错的需求重合了,只不过滕错从没有想过要取了尘忠尘良两兄弟的命。

滕错一时间也做不出反应,任由尘先生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您要去益嵬?”他用另一只手扶住车门,对尘先生说,“我之前在池林接货的时候看见土爷的人了。”

尘先生也皱了眉,拍了拍滕错的肩,低沉地说:“我是一定要去的,小错。”

滕错抿了下嘴,然后点了点头。他说:“那您注意安全。”

“小错,”尘先生缓声问,“带枪了吗?”

冷汗瞬间爬上了滕错的背,他神情没变,说:“带了。”

“好,带着。”尘先生点了点头,说:“帮我看好家,小错。”

他要跟着去益嵬,蓝蝶和二十几个得力的保镖随行,寨子里留了庞叔和滕错,尘先生把保卫的事也交到了庞叔手里,让人把于行关去禁闭室。如果这次尘忠和尘良出事,对于行的惩罚才会真正地来。

“老庞,”尘先生临上车前回头,对庞叔说,“我不用嘱咐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庞叔点点头,他一直皱着眉,这似乎是他能做出的最鲜明的神情。

随后滕错把尘先生送上车,期间尘先生一直拉着他的手。尘先生的眼非常红,双瞳和阴影一样灰暗,尚且还能维持住的笔直背脊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车窗摇上去那一刻老人向后靠身,垂下了双肩。

车开足马力,滕错目送了一程,看到被车轮迸起的泥沙溅到了刻着“忠良寨”三个字的巨石上。远处的浓云被朝晖破开,穹顶蓝得像是经过了洗涤。

这一场意外重洗了牌局,滕错知道,他得尽快解决掉那个夜生。他还要联系萧过,但要等到晚上。

***

于行因为监管不力而被关了禁闭,地方就在保镖们住的院子附近,屋子半埋在地下,里面除了每三天扔进去一个的窝头以外就是黑暗。工厂的运转和安保都由庞叔盯着,滕错管实验室,两个人碰不上面,各走一边。

后山山口的树上吊着一排人,都被堵住了嘴,锁着双臂,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看着都很瘆人。他们是负责保卫尘忠和尘良安全的近身保镖,还有昨天傍晚恰好在工厂里的制\\毒人员,被尘先生吊在这里,不给吃喝不放下来,死了为止。

这样惩罚,很有杀鸡儆猴的作用。

滕错指挥人把新到了提纯设备搬进实验室,伫足看了看那一排已经半死不活的替死鬼,然后很无情地走开了。

他走了四五天,实验室里有人攒了问题要问。滕错的研究领域和他们不同,但没人能在专业上比过他。

滕错停在外间,一边扎起长发一边听了问题。屋子里气氛很凝滞,因为昨天晚上出了尘氏兄弟的事,科研人员里但凡懂一点的都被叫去研究抢救了。他们不知道尘先生是否会迁怒,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

滕错觉得很无聊,他旁边有张桌子,上面争气地摆着好几摞资料,他手一推就全给弄乱了。腾出了地方,他跳上了桌沿坐着。

桌子上资料的主人站在一边,敢怒不敢言。

“想升级三九的出货速度啊,有志气。”滕错剥了个棒棒糖,草莓味的。他用糖一指那个问他问题的人,说:“先跟我复习一遍,从鸦\\片到海\\洛\\因的步骤。”

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抢在那人开口回答前说:“第一步,把冷冻柜打开......”

周围一片笑声,滕错也跟着笑了。那笑容好看死了,但也转瞬即逝,他猛地回归到工作状态,冷笑一声,说:“鸦\\片液都没做出来,要氯化铵有个屁用,还想加速三九的货,做梦。”

他从来都是这样,实验室里的人都习惯了,问问题的人很年轻,更不敢说话。滕错沉着脸,把液化和提纯的难点都强调了。

傍晚的时候实验室的人聚门口聊天,有人拿了槟郎出来,分着嚼。层叠的山铺开在眼前,滕错斜靠在院门边,拿了张纸叠着玩儿。

这伙人都是自愿到这儿来的,空闲的时候喜欢聊前景。他们做这个都是为了钱,觉得现在住在山里冒着随时丢命的风险都是值得的。

“回去之后,”有人说,“我他妈这辈子也不想进实验室了!”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说:“身边都是白药,我恨不得睡觉都戴着半面......不,全面罩!”他说完了又感慨,“你说这些,白面一样的东西,弄不好就要炸。”

“可别!”他身边的人懒腰伸到一半又停了,说,“我求求你积点口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活,必须活,要不不就白干了么。”那人面露向往,“没事儿,等这单结束就能走了。回去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花钱,买个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那种,还得带泳池......其实挨着大海就不用泳池了啊!反正再也不用工作了,闭着眼数钱!住大房子,开豪车,还能......”

作者感言

江行云

江行云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