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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 江行云 3386 2024-05-24 00:00:00

滕错语调上扬地“嗯”了一下,说:“我大学同学,外国人。”

萧过想了想,问:“你们关系很好吗?”

“毕业之后就没什么联系了,”滕错说,“他来逾方市做生意,快到了才联系的我。”

他到现在也没正面地提彼得·肖的名字,萧过没有做解读。他掌心出了点汗,问:“做什么生意?”

滕错说:“不知道。”

萧过在枕头上点了点头,缓缓地说:“你下次如果想喝酒,我可以陪你。”

滕错抿了一下嘴,问:“你不高兴了吗?是因为那个洋鬼子?还是那个陪酒的?”

“......都吧。”萧过听上去很累,他笑了笑,像是自嘲。

他在这场关系和谈话里都处于弱势,然而滕错说:“那我下次只和你喝。”

萧过侧过脸,看到滕错还是以同样的姿势侧躺着,被月光点亮的眼几乎不眨动地看着他。

滕错说:“我不喜欢那个洋鬼子,但他太会玩了,非拉着你坐,我怕你一个人吃亏,就又叫了一个。你看最后那些酒我都喂给那个男的了,我也不想让你喝。”

这番话出乎萧过的意料,因为滕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解释过自己的任何行为。他可以接受来搭讪的男孩送的蛋糕,也可以翻脸不认人地在大庭广众下摔东西,他不在乎这些行为带给别人的感受,包括萧过。

然而现在他毫不吝啬地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柔软,和萧过像是解释一般地说话。

这也许是因为酒精,萧过这么想着,张了下嘴,最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萧哥,”滕错看着他,问,“你招待过大学同学吗?”

萧过说:“没有。”

滕错问:“为什么?”

萧过笑了,“什么为什么?”

“你的大学同学,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吗?”滕错问,“他们都留在首都了吗?”

“也没有都留在那儿,”萧过沉声说,“我不怎么知道,我和同学关系处得都很一般。”

“啊。”滕错挑了下眉,像是替他遗憾。然后他问:“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啊?”

在这个瞬间,萧过忽然意识到,这么长时间,滕错从来没有真正问过他这十年里的去向。他主动说了一部分,有关感情和家庭的,但他没说的那些滕错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们重逢,就似乎只看得见想得到对方,其余的都不重要,也懒得追究。

然而滕错已经问了,萧过回答:“金融。”

“哦,这样啊,”滕错说,“那确实。”

萧过看他,问:“确实什么?”

滕错调整了一下姿势,枕着手臂,说:“听说金融行业竞争很激烈,难怪同学间关系处不好。”他撇了下嘴,又问:“那你现在怎么在酒吧工作?”

萧过的背脊稍微有点发凉,他看回天花板,说:“不想从事那个行业,在首都的时候试过,做不来。”

滕错睁大了眼,笑了起来,问:“你学金融,是你爸妈的意思吧?”

萧过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点了下头。滕错盯着他,问:“如果你没再遇到我,你会怎么过日子?”

萧过说:“就那么过。”

滕错用指甲抵着手心,问:“和谁过?”

“自己一个人过,”萧过说,“你呢?”

“我也是,”滕错停顿了一下,微笑着说,“但我们已经重逢啦。”

萧过偏头看了他一眼,说:“是啊。”

“遇见了就回不去了,”滕错的声音很低,“原本是想一个人过,但现在咱俩住一块儿,我觉得比一个人好。”

“嗯,”萧过沉默了很久,说,“我也觉得比一个人好。”

滕错躺在那儿看了萧过很久,久到萧过几乎以为他已经睡觉了。然后他翻了个身,轻轻地说:“我离不开你了,萧哥。”

他把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底下,完全地沉浸在黑暗里,听见萧过说:“那就不离开。”

滕错闭上眼,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1]:译:

......彼得直白地说:“你知道吗,错,每一次我看到你,都想要上了你。”

“把腰带系紧了,”滕错笑了,对着他伸了下小拇指,“反正我听说你那玩意儿就和铅笔差不多。”

“瞧瞧,你都会开黄腔了!”彼得有点惊喜,前倾过身体,对滕错遗憾地说,“这么多年我一直认真地认为你是性冷淡。”

“不,我现在被‘激活’了。”滕错看了一眼萧过,“他的功劳。”

[2]:译:

“我们应该常像这样出去玩,错。”彼得脚步有点踉跄,搂着小模特站稳了,对滕错说:“真希望我走之前也能得到你的一吻。”

滕错把他推进玻璃旋转门,说:“别太期待了。”

感谢观阅。

 

 

第23章 身份

后半夜下了场雨,一直到下午才停。太阳出来得很快,天空无边无际,被洗润过的晴朗颜色像是蓝水翡翠。

社区公园里的湖上游着仅剩的两只绿头野鸭,没人知道它们接下来会去哪里。因为下了雨,游船服务暂时停止营业,有很多刚刚下学的孩子败兴而归,缠着家长要再和同学玩一会儿。他们跑来跑去,在刚下班要穿过公园回家的正装人群身边穿梭。

公园里有不少雨后出来买菜散步的老人,再往远去的广场上还有十几个人在打太极。谭燕晓穿着便服,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报纸。

手机想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没有说话。

滕错和陈崎并肩坐着,离谭燕晓有一段距离,但彼此能够看清。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戴着耳机靠在陈崎肩上,陈崎帮他抱着大衣。两个人看上去非常亲密,像是在咬耳朵。

滕错调整了一下耳机线,愉快地说:“你好。“

谭燕晓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很自然地向他们的方向眺望了一下。滕错的目光远远地和她一碰,又分别转开了脸。

滕错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是的。“谭燕晓说:“你好,烈火。”

有小孩笑闹着从他面前跑过去,空气中有鸟类振翅的声响。这四个字说出来,就已经总结出了滕错过去的十年,他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过着刀头舐血与虎谋皮的生活。

“幸会。”谭燕晓整理着膝上的报纸,微笑着说:“收了你这么多年情报,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烈火,万分感谢。”

“不用客气,”滕错愉快地说,“叫我滕错。这位是陈崎,是我的人。”

“好的,”谭燕晓一顿,“滕错。”

时间宝贵,滕错不会让寒暄进行得太长,他稍微从陈崎身边坐直了身,说:“谭局,我对我们今后的并肩战斗无比期待,但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

谭燕晓神色平静,“嗯”了一声。

“萧过,”滕错问,“是你的人吗?”

他握着手机的手垂在腿上,正在轻微地颤抖,陈崎很担心地看着他。对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谭燕晓回答:“是。”

滕错的指节泛起了白,他问:“缉毒警?”

谭燕晓说:“刑警。”

滕错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下去,他向后靠身,闭了闭眼。一种浓重的落寞和空虚的遗憾沉沉地笼罩住了他,夹杂着一点任性的恼怒。

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他和萧过的重逢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在黑白之间生存是他的生命常态,但萧过终究还是不一样,滕错飞快地细数着这一个多月里两个人之间的所有细节,很多被忽略的变得明朗,尚且存疑的有了解释,至于萧过对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滕错对这个问题有意规避,不敢多想。

他笑了一下,说:“既然我就是烈火,您可以把萧过撤回去了。”

谭燕晓没有说话,滕错说:“请您把萧过撤回去。”

谭燕晓沉默了挺久,然后笑了一声,说:“这和我的计划背道而驰。”

一直以来的怀疑对象就是警方的线人,这一点谭燕晓也很惊讶,但按照她的意思,萧过是不会在这时候被调走的。这背后的原因滕错知道,他说:“谭局,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远处传来风吹过街道的声音,滕错的长发在他身侧绽开墨一样的颜色。他说:“我不是警察,您对我有所顾忌,这一点我知道,也非常理解。您不让萧过撤,无非就是为了继续确保我的可靠性和获取更多和花园有关的信息。但逾方市最近接连出事,他留在我身边就有被花园盯上的可能。”

他稍微停顿,然后接着说:“萧过能被派到我身边,我和他之间的那些故事您一定是知道的。他对我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对他,”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不可能允许他冒险。”

谭燕晓平静地听着,又“嗯”了一声。

“所以,”滕错说,“与其让他在我身边继续监视,不如把他撤回去。他在您手底下一天,我就完全可靠一天。”

谭燕晓的声音很低,她说:“你在和我谈条件。”

“您可以这么理解,”滕错眯了眯眼,“但我能提供给您的还有很多。”

谭燕晓的眼里有一种沉着的冰冷,她说:“我洗耳恭听。”

“逾方市是尘先生发家的地方,您一直在这里,和尘先生较量的时间远比我的长。我在尘先生身边十年,前三年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所以您应该明白我如今位置的价值。”滕错的声音柔和又坚定,“这些年花园不断地推出新型毒\\品,是因为尘先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研究基地和团队,但这些都被他藏在海外。只有先毁了逾方市,我才能被送到尘先生身边,彼得·肖的到来就是机会。尘先生已经上了年纪,而他的两个儿子,尘忠和尘良,都患有智力障碍,花园内部已经出现了人才断代的危机。现在是尘先生十分薄弱的时候,所以,就算是萧过不走,他也跟不了我多长时间了。”

作者感言

江行云

江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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