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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灯续昼 徐字冰 3663 2024-05-24 00:00:00

“云州知府韦襄南勾结匪帮和朝廷钦犯,借风水之名妖言惑众左右科考结果,贪墨云州炭税上万两,其书信证据就在府中,谁要第一个搜出来,本君亲自去离阳道的军营为他请赏!”

周燮看着自家主子的侧脸,咬着牙笑着擦了把脸,回头恶狠狠地喊:

“所有人,即刻封锁宅门,一只耗子都不许从这所宅子里放出去,现在,给老子搜!”

作者有话要说:

嵇阙脾气好,但并不是不会阴阳怪气()要不然你们以为小念和谁学的

安澜君自称本君这个算是私设哈,这里的君跟君王不是一回事

第20章

午时,邪风寨内。

阿山哼哧哼哧地提溜着一个三层食盒,另一只手费劲地从腰间拔下一枚粗制滥造的腰牌,勉强地举起来密道口守着的土匪瞧了一眼。

两个负责把守的土匪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伸出小手指剔了剔一嘴黄牙,轻飘飘地道:“过去吧,小娘炮。”

二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一阵粗野的笑声,阿山忍气吞声地越过他们,径直往密道里走去。

他是偌大的寨子里唯一的后厨,原因无他,只不过是因为他生得细胳膊细腿,面容又相较寻常男子清秀得多,土匪头子章义嫌他挥不动大刀带出去丢人,便将他扔进了后厨从最简单的蒸馒头学起。当上土匪已经有小几个月,挥刀一点没学会,厨艺倒是蹭蹭上涨。

因邪风寨特殊地形所限,密道往上有一段坡度,因而有一段路走得磕磕绊绊极不顺畅,直到步行至出口方才豁然开朗。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利用一块石板和此处得天独厚的地形特征将岩洞口堵起来,其特点是从密道口的方向可以轻易将其打开,但从岩洞外面却是除非将石板打碎,否则无法通过。石板下头最下方留了一道宽口,用以递送饭食。

阿山将食盒中的饭菜从宽口处推了进去,然后便像往常一样,等待着里面关着的犯人将上一次送来的食盘给他推出来。

他等了好一阵,今日关在里头的人不知怎得,既没有将之前的食盘推出来,也没有将他送进去的饭菜端走。

阿山觉得奇怪,便咚咚敲了敲洞口的石壁:“喂,吃饭啦!”

里头安安静静地,一点响动都无。

阿山心知老大是想存心折磨这次被关进来的两个大官儿,因此刻意叮嘱他不必每日去送饭,最好是能让他们体会到饱一顿饥一顿的滋味,他自然也乐得逍遥,每日要做寨子上下那么多人的饭,他哪里还有功夫去岩洞送饭,平白还要受看守的闲气。

仔细算来,他上一次来送饭,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这俩大官儿他虽然没见着面,但是想必都是在锦衣玉食里泡大的,几顿不吃饭不喝水,不会就这么饿死了吧?

阿山将信将疑,却又着实担心起来。

虽说章义头头是道地告诉他们官府的人奈何他们不得,但是这两个从葳陵来的人若是真地死在了他们寨子里,事后要是被什么皇上太后问责,他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吧?

思及至此,阿山心头一凉,赶忙将石板挪开想看看里面的情况,要是真的只剩两具尸体,那也好通报给老大让他赶紧处理了啊!

谁知他刚将石板挪开,还没来得及看清岩洞中陈设,便被人以一股霸道蛮横的劲道狠狠一拉,他吓得手中食盒都脱了手,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门口的守卫似有所感,朝里面大吼了一声:“怎么啦!”

阿山刚想出声,嘴便被人用不知哪来的破布捂上,呜呜地出不了声,他躺在地上浑身都疼,只得拿眼睛往上使劲瞪向罪魁祸首。

那人低头看下来,细长的眼微微眯起看向他,甚至满不在乎地弯起了唇角,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绯色的唇珠。那是一个很明显的威胁的神情。

阿山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半晌后只得妥协,那人将破布移开,他朝门口的守卫大喊了一声:“没事,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门口的守卫闻言嗤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果真是个小娘们样子。”

身后的人并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动作,阿山踉跄两步站起来,想从出口逃出去,却被身后的人轻而易举地摁住了后领:

“你还不能走。”

他一开始不答话,只想拼尽全力挣脱对方的手,却没想到他越用力越感到一阵窒息,半刻钟后他已筋疲力尽,不再试图逃跑,身后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轻松将他转了个弯面对自己。

阿山原本以为,身怀如此强劲力道的势必是个如老大章义那般五大三粗的大汉,但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个不比他大几岁,身形堪称清瘦的青年。那青年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没一处好地儿,但此时正打量自己的那双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抿起的红润嘴唇……

阿山从小就因为自个儿体型瘦弱得像姑娘受了不少街坊小子的欺负,因而他向来是讨厌自己这张眉清目秀的脸蛋的,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姑娘还好看的青年,他竟一时想不出任何能够痛快将他骂上一通的诅咒话来。

他结结巴巴半天,倒是那个青年打量了他一番后淡淡地道:“今日你们寨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活动?”

阿山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八月半不就是——”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警惕地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骆长寄转过头去,阿山也顺势看过去,才发现后面还坐着个年长些的男人,但看上去也是小白脸的面相,不过要比方才劫持自己的男人年长些。

二人对视了一眼,骆长寄回头,垂眸看他说道:“你们寨子里的人,一向在何处摆中秋宴?何时宴席开始?”

他笑了笑:“若是实话实说,便留你一命,但倘若你出去便跟别人嚼舌根子,我现在就把你从岩洞后面扔下去。”

岩洞后面就是山崖,摔下去除了粉身碎骨便没有第二种下场。

阿山真是悔得肠子发青,他何必要管岩洞里的人的死活,直接把饭菜放下出去不就行了吗!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阿山哭丧着脸,“老大喜欢赏月,所以宴席一向是在院子里办的,具体时辰我也说不好,大约酉时吧。”

见骆长寄颔首,阿山挣扎着起身说:“我现在能走了吗?他们要是看见我一直没出去肯定要揍死我的!”

骆长寄道:“他们揍你,你便不知道揍回去么?”

他语气轻飘飘的,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知为何还有点轻蔑的味道。

阿山不知从哪里腾地窜上一股火儿来,好像自己这十几年最难以忍受的侮辱和恐惧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不知从哪儿来的不要命的勇气大声道:

“你懂什么啊!你这辈子都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娘炮,小白脸,假男人,死人妖吧,也是,从出生就养尊处优被捧大的,谁敢在你们面前说一句不是?不像我,我就是想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才上山的……

“你现在不是也被老大他们关起来了吗,你跟我有什么区别,你这个,这个——”

他被对面的青年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一时间那些他耳熟能详的脏话竟不知为何骂不出口了。

“被骂像个女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以忍受吗?”青年开口了。

“若是真觉得自己不够强悍,云州大派楚山派向来广收弟子,学一手能用一辈子的真本事,不比你来这匪帮里做菜强?”

奉遥缓缓抬起头,用从未有过的神情看向面前背影清瘦却并不单薄的青年。

“我认识两个姑娘,一个雷霆手段巾帼气概,不知道把多少男人踩在脚下,另一个……”他再次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阿山消瘦的肩膀和嶙峋的锁骨,语气怜悯。

“用一成功夫都够揍趴十个你了。

“总而言之,没什么好觉得羞辱的。”

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骆长寄咳了一声,皱眉看着呆呆站在自个儿面前的阿山,嫌弃地道:“行了,滚吧。”

阿山连滚带爬地离开以后,骆长寄回过头去,正对上奉遥探究中带有几分戏谑的目光。

他席地而坐后,奉遥凑得离他近了些,感叹道:“没想到长寄兄还有劝人向善的时候,我还以为长寄兄平日里都不爱说这些话呢。”

骆长寄摇了摇头,奉遥又笑道:“不会那两位姑娘我还凑巧认识吧?”

骆长寄无奈地用手摁了摁眉心:“崇远兄不用再消遣我了。”

奉遥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咳嗽两声,正色道:“既然如此,便说正事吧。”

“现在既然已经得知今日会有宴席,那便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长寄兄你如此确定匪帮中藏了东西,那我们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找出来。”

骆长寄颔首。

虽说原地不动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奉遥在进寨时受的伤直到今日也没有好转,甚至隐隐有些流脓的迹象,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会出事。

事到如今,骆长寄也自然而然地表示自己的伤已经大致痊愈,对付这些土匪不会有问题。

他们最终决定兵分两路,骆长寄会武,因此通过密道出去提前将可能阻挡他们的障碍统统扫除,而奉遥便从岩洞后侧离开,在寨子里头会合。

走密道对骆长寄自然没什么障碍,但从岩洞后侧离开对于奉遥这样对轻功一窍不通的人而言,走错一步便有性命之忧。因此前两日他二人都在用洞口能发现的藤蔓编织藤条,确保哪怕奉遥不会武,也能够借助这根藤条荡过岩洞。

岩洞外一方晴空,云雾缭绕山涧,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奉遥手握藤条,嘴唇绷得死紧。骆长寄见他脸色发白,提醒道:“我还留了一根藤条,要是你失手,只要拉紧藤条,我便能救你一命。”

骆长寄此话算是给奉遥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咬住牙根,一手攀住藤条将重心迁移,下一刻便向虚空迈开了一大步。

岩洞距离平地不远,奉遥借助藤条猛力一蹬,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弧,但似乎估距不佳,离平坦的山岩还差了将近两三尺的距离!

骆长寄眉头紧皱,一只手缓缓伸向脚下的藤条。

下一刻,奉遥奋力抓住了山岩一角,人在绝境之中仿佛当真会生出常人没有的勇气来,他发了狠地借助手臂托起上半身,又用吃奶的力气将一只脚跨上山岩,总算安然无恙地落地。

他发髻散乱,脸颊上有一道擦伤,但看上去高兴地要命,朝骆长寄使劲挥了挥手。骆长寄也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密道。

阿山从密道口恍恍惚惚地走出来以后,密道口的土匪皱着眉狠拍了他背一掌:“花了这么长时间,你在里头做什么呢!”

作者感言

徐字冰

徐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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