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闭上双眼,“先关押起来,”
“喏。”
第332章 圈套
公卿的袍服宽大,习惯了骑马的萧怀玉,只得乘车出行。
就在萧怀玉准备登车离宫时,平阳公主却赶在了她之前,先行了上了马车。
被推到一边的萧怀玉,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平阳公主,中秋之夜的圆月,将夜色照耀得亮如白昼。
“这是臣的车马。”萧怀玉皱眉道。
“吾当然知道,这是武安侯的车。”平阳公主坐在车内回道。
萧怀玉迟疑了片刻,随后提步上了马车,“回府吧。”平阳公主向车夫吩咐道。
“喏。”车夫握紧缰绳,将马车驶离宫城,“驾。”
“…”萧怀玉进入车厢后,坐在了靠窗的一边,她看着平阳公主,眼里充满了不理解。
“武安侯是不是想问,公主怎不去安慰郑家的三郎呢?”平阳公主猜测着萧怀玉的内心。
萧怀玉撇过头,“公主想做什么,都是公主的自由。”
“哦,那好呀。”平阳公主便顺着她的说辞,叫停了马车,“停车。”
“吁。”车夫勒住缰绳,使马车逐渐停下。
停稳之后,平阳公主便要弓腰起身离开,萧怀玉见之,扭紧了眉毛。
平阳公主还未走出车厢,便被拽了回去,这次,是被直接拽入了怀中。
“主君…”车夫见车内迟迟没有动静。
“回府。”这次是萧怀玉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车夫只得再次驶动马车,“驾。”
平阳公主侧倚在萧怀玉的怀中,故作不解道:“武安侯这是做什么?”
萧怀玉没有说话,只是干瞪着她,平阳公主便又作势要起身,“武安侯既然不说话,那我走了…”
然而她已被萧怀玉死死按住,力量悬殊,任凭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武安侯…”
再开口时,却迎来了报复性的强吻,让她猝不及防,那般用力的索取,几乎断了她的呼吸。
起初,面对这种强逼,她还有所挣扎,有所抗拒,直至她感受到萧怀玉的怒火中带着些许的恐慌与不安,她渐渐停下,并开始回应与迎合。
她攥着萧怀玉的衣襟,越攥越紧,而搂在她腰间的手,也在用力推着她靠前,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虽隔着衣裳,但仍然能感受到身体的柔软,尤其是贴近之后,二人的体温迅速攀升,心中之火,越来越旺,欲随情起,难以自抑。
爱恨痴嗔,逃不开的爱与无法抹去的恨交织在一起,因爱而痴狂,因恨而嗔怒。
放纵,取悦,挣脱束缚,缠绵悱恻的爱,可以短暂忘记身与心的疲惫,不再受世间种种烦忧所压抑,即便是罪恶,也甘愿沉沦。
萧怀玉搂着平阳公主,将头埋在她的肩头良久,二人紧紧相拥着。
平阳公主喘着气,待些许平复后开口说道:“你就这般不相信自己,还是不信任我?”
萧怀玉没有回答,但却抱得越来越紧,那是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慌,害怕一但松开手,便不再属于自己。
只有通过掌心的触碰与感受,她才能得到片刻的心安。
平阳公主皱了皱眉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出这样的话。
破碎的镜子,就算能够重新拼凑起来,也不可能真正完整,就如她们之间的信任那样。
在萧怀玉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她们之间便有了永远无法消除的隔阂。
平阳公主握起萧怀玉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你,同样也不会有人能够取代你。”
“吁。”车夫停稳马车,“主君,已经到了。”
急凑而紧密的心跳就在萧怀玉的掌心中,她看着平阳公主,注视了许久。
“武安侯到家了。”见萧怀玉一动不动,平阳公主又道,“还得借武安侯的马车一用,送我…”
萧怀玉神色微变,将手从平阳公主的心口抽回,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将其横抱着下了马车。
“主君。”门前值守的家奴眼里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好似已经见怪不怪。
萧怀玉将平阳公主抱回了府邸,几个守门的家奴看着门顶的牌匾,“你们说,这座侯府的门匾,什么时候会变成驸马都尉。”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吧。”
※ ※ ※ ※ ※ ※ ※ ※ -
两个时辰后
已至夜深,屋外人影晃动,平阳公主听着身侧沉重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将萧怀玉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挪开,轻放于榻上,随后起身和衣。
穿上衣裳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萧怀玉,俯下身替她撵了撵被褥。
一束月光穿过门缝,照进了屋内,但很快就消散不见。
平阳公主走出房门,尽量不弄出声响的将门关上。
“公主。”窗外的人影正是她的贴身侍女。
“怎么样了?”平阳公主问道。
“如您预料的一样,郑煦果然对张太妃存有心思。”琦玉回道,“皇太后殿下已将他押入了长秋寺。”
平阳公主看了看天色,“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说罢,她便带着琦玉离开了武安侯府。
就在平阳公主关上房门那一刻,榻上的呼吸声戛然而止。
萧怀玉睁开双眼,屋内虽未掌灯,但在圆月之下,月光透过纸窗,照亮了整个房间。
平阳公主刚刚离去,枕边的余温未散,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萧怀玉半躺在榻上,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耳坠,眼神呆滞,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此时平阳公主已经离开了侯府,坐在了回宫的马车上。
车内掌着灯,还有一面铜镜,她伸手抚上耳畔整理仪容时,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看着铜镜,出来的太过匆忙,忘记右耳的耳坠在那时被人咬下了,她便将剩下的一只也取了下来。
看着掌心中的耳坠,喃喃自语道:“是无心还是有意,我不信你是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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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楚宫——
就在郑珩因昨夜之事心情大好,以为今后郑氏将要改换门庭时,宫中传来的一则消息,却让他瞬间恐慌了起来。
儿子郑煦不但没有成事,反而在宫中犯下了弥天大罪,将自己陷入了牢狱之灾中。
郑珩听到昨夜张太妃之事,第一时间竟不是反思自己利欲熏心,将儿子留在了宫中,而是责怪起了儿子。
“我让他留在宫中,是为了让他拉近长公主,他倒好,歪心思竟动到了先帝的妃嫔身上!”郑珩并没有怀疑消息的真假,“去年的事,还嫌不够丢人吗?”
郑珩怒气冲冲的赶入宫中,并向自己的姐姐郑太后求情。
——长秋宫——
“昨夜的事,人物证俱在,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手足兄弟,而他又是你唯一的子嗣,吾早就将他送到廷尉,而不是长秋寺了。”郑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郑珩怒斥道,“张太妃是先帝的妃嫔,是内命妇,岂容亵渎,这件事如若传出去,郑煦就是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臣知道。”郑珩连连磕头,并苦苦哀求着郑太后,“那个畜生犯下这样的过错,就是处死也是应该的,可是殿下,臣福薄,一把年纪了,膝下也只得这一子,他是我们郑家唯一的子嗣,如果他没了,郑家就真的完了。”
“张太妃是后妃,但是郑煦是朝臣之子,这件事能做主的,不是吾。”郑太后又提醒道。
郑珩突然愣住,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平阳公主与自己的儿子虽自幼相识,但二人已有多年未见,而昨夜平阳公主突然将他留下,仅过了一夜,就发生了这种事。
他看着平阳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贪欲,而使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如今明白过来,再后悔也已无用了,“长公主,三郎也是公主的弟弟,还请长公主,看在臣一把年纪的份上,曾经为了朝廷兢兢业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饶恕他这一次吧。”
“臣之后一定严加管教。”郑珩朝立在郑太后座旁的平阳公主叩首道。
“大将军为楚国尽忠职守,劳苦功高,然而这件事,关乎皇室颜面,先帝刚刚大行,内廷便有如此丑闻传出,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家,平阳刚代幼主暂掌朝政,怎能徇私情,枉顾律法。”平阳公主打着官腔,言语里尽是为难,“大将军让我如何给先帝以及张太妃交代呢。”
郑珩自然听得懂平阳公主的言外之意,即便心生不满,却也不敢真的说出来,他虽握有西北军,但却只是朝廷几大边军之一,况且平阳公主的身侧现在还有另一个人。
他看着平阳公主,其制衡的手段,要远胜先帝,他咬着牙,叩首道:“子不教,父之过,郑煦今日之过,臣难辞其咎,臣愿代子受过。”
郑珩的话,让平阳公主出乎意料,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心软,“大将军还真是舐犊情深。”
“但有些事情,你应该也明白。”平阳公主冷下脸色道。
“只要公主能够放了犬子,郑珩今后,绝不敢再生旁的心思,并以公主,马首是瞻。”郑珩表态道。
平阳公主很是了解自己这位舅舅的心性,因而并没有轻信,“三郎的罪,吾可以格外开恩,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是将门之后,即将元服加冠,在此之前,也该历练历练。”平阳公主看着郑珩又道,“就让他跟着武安侯前往边关吧。”
郑珩瞪直了双眼,很显然,平阳公主想拿他的儿子做人质,以此来要挟他。
“喏。”
作者有话说:
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
温馨提示,萧和平阳是有着阶级差异的,这种差异使这段感情并不平等,平阳做不到像萧那样爱对方,但萧绝对走进了她的心里,且是唯一一个。(上一世因为身份差距过大,平阳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会爱上萧的,所以一直在麻痹自己,但是爱权力也是真爱权力)
第333章 楚燕之战(一)
——长秋寺——
在父亲郑珩一番乞求与讨好之下,加上妥协与顺从,郑煦在长秋寺关押了一夜后被释放。
郑珩亲自将儿子从这个满是寺人的地方接走,父子两刚一见面,郑煦就受到了父亲严厉的责骂,甚至还对他动了手。
“我打死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郑珩将儿子踹倒在地,当着长秋寺一众宦官的面,毫不顾忌。
一直以来,郑煦都十分恐惧自己的父亲,他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郑珩见他如此怯懦,便越发的气了。
他将儿子带出了宫中,骂了一路,至宫外时,仍未解气,甚至用起了马鞭。
“去年,你与那丧了夫的张氏…”郑珩像看仇人般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现在,你竟敢对太妃动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