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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四字说文 3221 2024-05-26 00:00:00

莫枳道:“因为我最会观察美人,你纤纤玉指,必然不曾做过重活,这样的美人怎么会用得了如此残暴的工具……所以和你住的,一定是个男人。”

说到这里,莫枳眼睛微微发亮,凑近道:“要不美人你跟我吧,我肯定比这种人更知情识趣,既然大家都是断袖,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霍皖衣没有应声,他起身走进屋中,找出笔墨,立时为章猎户留信。

指望章猎户来救他们不切实际。

但愿谢紫殷还愿意救他。

他写完信,莫枳站在他身后便道:“来了。”

正如莫枳所说,这封信刚刚被藏好,院中就闯进一群蒙面大汉。

莫枳高声道:“我也不想跑了,本公子逃跑了三次,次次都被抓,你们也不乐意给我找个美人,我就自己来找——”

“嗷!”

“住手!美人要有风度!啊不是!你用砚台砸我就很过分了,花瓶更不行!”

被捆住双手带走时,霍皖衣盯着莫枳眨巴眨巴的眼睛,冷笑道:“你最好祈祷我被救出去之前就死了,否则我必要你后悔!”

莫枳跟着他一步步往前走,求饶道:“算我错了嘛,不会有事的,我这也是下下策,我逃了三次,也就你这里还有点机会——要真得救了,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霍皖衣意味深长道:“那最好不过。”

作者有话说:

莫枳: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霍皖衣:我要你死。

莫枳:???  :这是谢相的情敌?

莫枳:我不是,我属于全天下的美人!

谢相:看,他配吗?

 

 

第28章 莫枳

也不知绕过多少条路。

他们两人被推入一座府邸,关进了同一间屋子里。

莫枳眼看着房门合上,挠着脸感慨:“还好我聪明。”

“要不是我天天吵着要美人作陪,说不定我们现在还会分开。”

他顺势坐在一旁,倚桌而笑,诚恳道:“分隔两地,那该多寂寞啊,美人你说是吗?”

霍皖衣不应他的话,只仔细打量这间屋子。

绳索已解,又敢让他们两人同在一处,看来这群蒙面怪人对他们倒是很放心。

想来也是。

从这行人带走他们时的干脆利落来看,比之一般的府兵护卫,身手都还要好上几分——不过亦没有多么上等,大抵是经受过一定训练,却也没如何精进过的。

莫枳便不乐意起来:“我和你说话,你为什么都不理我。”

霍皖衣道:“我没什么话想和你说。”

莫枳道:“可是我有很多话想说……我这段时日真的是无聊透顶了!这群人一直追我,可都蒙着脸,长成什么样子我也看不清楚。他们但凡有一人如你这般貌美,我肯定也不跑了,跟他们回去都成。”

“可惜啊……”莫枳长叹一声,“我一腔深情付流水……他们还是不愿意摘下面罩给我看看长相。想我莫枳,好歹也是勤泠州首富唯一的儿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想看看美人,他们还不愿满足我。”

霍皖衣撩衣坐下,抚着颊侧道:“是么?”

“什么是么?”

霍皖衣道:“我已说过,我不相信莫在隐的儿子会是个蠢货。”

……

莫枳清了清嗓子:“但我也承认了,我就是个蠢货。”

霍皖衣嗤道:“一个蠢人能如你这样细心,那天底下多少人要变成蠢人都不如了。”

“哦,你的意思是……”莫枳拍掌弯眼,笑意盈盈:“你很欣赏我的聪明!”

“我就知道,我的魅力谁也逃不过……爱我的人不计其数,追求我的人更是从勤泠州渡口排到了我家门口——崇拜我的人,更是像漫天的星星,数不胜数。”

“没办法,唉,真的没办法,”莫枳摇头感叹,“虽然我出门在外,逢人就叫莫在隐是我爹,但我自己亦是十分有名……。”

莫枳眨了眨眼:“美人,你这么好看,你崇拜我,爱我,我反而要觉得受宠若惊……你也不用担忧,虽然你也是名花有主,但我根本不介意这些。我先前就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话音戛然而止。

霍皖衣微笑着将匕首封回鞘中。

“你这是什么时候拿的?!”莫枳惊问。

霍皖衣道:“写信的时候。”

莫枳道:“我没看到。”

“要是能被你看到,我又何必带它?”

莫枳沉默了一会儿。

他干巴巴道:“我说话是随意了些,但你怎么就开始动刀了?”

霍皖衣道:“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我不介意帮你闭嘴。”

莫枳道:“我说话的方式怎么了!我就是人自信了些,心肠还是很善良的嘛!”

“——那真不巧,”霍皖衣轻笑,“我的心肠非常毒。”

莫枳连笑都不敢笑了。

他瞥过霍皖衣的神色,小心翼翼道:“那、那你说说你叫什么,我也不想张口闭口都叫你美人……我这不是不认识你嘛!”

“霍皖衣。”

莫枳:“啊?”

霍皖衣挑眉:“听不懂?我的名字叫霍皖衣。”

莫枳瞪大眼睛:“霍皖衣?!”

他左顾右看,稍稍压低声音,倾身道:“你怎么和那个煞神同名同姓?”

“煞神?”

莫枳道:“当然,你难道不知道霍皖衣?”

霍皖衣道:“我要知道什么?”

莫枳吸了口气,倒在椅背上仰头吐息:“霍皖衣,干过的坏事太多了,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偏偏又一直没有死。在勤泠州,我们都叫他煞神——毕竟他在位时,勤泠州的大小官员都被他弹劾了一遍,一个月换一个,换得大家苦不堪言呐。”

说到这里,莫枳又坐直身子,盯着霍皖衣道:“你和霍皖衣同名,那也是太巧了。要不是我知道他身受重伤养在相府里,我差点儿都要以为你是真的霍皖衣了。”

霍皖衣撑颌浅笑:“莫公子一路逃命,却还有闲情逸致听这种事?”

莫枳道:“他们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我就算不想听,也架不住一路上都有人在传啊。”

霍皖衣道:“我在山上,倒是没有听到多少,莫公子不如讲一讲?”

“——好!”莫枳拍桌站起,摆出个说书的架势,满脸终于可以一展宏图的喜悦,“且说那日天街盛会……新帝登临阙楼,一赏盛京风光,那一日,张灯结彩、焰火缤纷,人们喜气洋洋贺此盛季,谁料想,正在此时!忽听得一声‘狗皇帝纳命来’!”

“当即是刀光剑影,噼里啪啦,哐啷啷啷响彻云霄!”

霍皖衣笑意不变,将这段被传唱天下的故事一字不漏地听罢。

霍皖衣道:“那这位霍皖衣岂不是忠君爱国之典范?”

“错!”

“大错特错!”

莫枳又坐回座椅,懒洋洋靠着:“霍皖衣心里想什么,大家都清楚。只是他运气不行,挨一刀反而挨得自己起不来了。这叫什么,刺客都得说一声不中用呀!”

“不过话说回来——”莫枳双眸紧紧落在他的脸上,“天底下的断袖何其多,你我是,谢丞相这么个帝王心腹也是,反正世人也不敢评判谢丞相这个旷世奇葩……不如我们也效仿一二,共谱一段佳话。”

霍皖衣两字落音,干脆简短:“免谈。”

莫枳又遗憾叹息不已:“这谢丞相也是,胆子是真的大。你说,他怎么还敢娶霍皖衣……我不是说你啊,他怎么还敢娶霍皖衣回去?也不怕睡到半夜,被这人爬起来掐死。”

霍皖衣却忽然轻笑出声。

他问:“霍皖衣又不恨他,为什么还要爬起来掐死他呢?真要担心,也该是霍皖衣担心半夜会不会被谢相大人掐死吧。”

莫枳讶然道:“那要是没有仇,怎么在皇帝下令要他死的时候,霍皖衣毫不留情地捅了他九剑呢。”

“这事可不是什么秘密,”莫枳倒了碗茶抿上几口,又道,“天下人都知道谢氏是无辜的,先帝非要谢氏的命,谁也没有办法,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啊,谁又能有办法呢?就算当时是太子求情,也抵不过先帝的猜疑。我爹常说,这件事即是皇权无上的象征。”

“经此一事,多少世家大族被谢氏惨状所震慑,一个个夹起尾巴做人,那先帝是舒心了,多的是人却是如坐针毡。不过我却在想,这个霍皖衣——他为什么要刺这九剑呢?”

霍皖衣轻轻道:“……也许是他心情不好。”

“那他可真是太狠毒了。”莫枳咂舌,“心情不好就捅人九剑,他一个人怎么比阎罗王还恐怖。”

霍皖衣抬眸与莫枳对视片晌。

他抚着桌边凹凸纹路,一颤睫羽,艳色横生的脸上浮现出盈盈笑意。

霍皖衣道:“不错,他就是这么狠毒,他宁愿谢紫殷死,也不想要谢紫殷活着。”

莫枳盯着他的眼睛沉默良久。

忽然一拍手心,了然道:“难不成是——”

他直接截断了莫枳的未尽之语,转而岔开话题到:“说了这么多闲话,莫公子还是老老实实说点儿真话吧。”

莫枳装傻:“啊?本公子一直都在说真话。”

霍皖衣道:“有一位知己知音是真,赠八百两银子是真,但友人自行离去是假,你一无所知是假。”

“何以见得呀,”莫枳摊手,“我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你这是诬陷好人。”

霍皖衣倦怠至极地反问:“你觉得你究竟是蠢货,还是个聪明人?”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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