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59页

竞夕成灰 四字说文 3288 2024-05-26 00:00:00

霍皖衣走出广学府的大门,正要回府,却见许多学子聚在一处,不曾离去。

不仅如此,他还在人群中看见了面红耳赤的展抒怀。

若他见到的都是陌生人,必然不会停步。

偏巧他看见的是熟人,还是个寻常时候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熟人。

霍皖衣向人群走近了,便听到展抒怀嚷嚷着:“那这个张大人也太过分了!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做主考官?”

竟好似在仗义执言。

霍皖衣讶然道:“展兄,你怎么在这儿?”

他一出声,周遭的人都看向他,目光里或多或少带着些惊艳。

展抒怀闻声看来,瞪大眼睛:“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问完,展抒怀又道:“你不会也这么倒霉,分到了那个张大人做你的主考官吧!”

……确实如此。

此次大试,主考官并非只有一人,因为要当面考校的人数太多,朝廷特意给每个学府划分了六位主考官,等同于此次大试,单是广学府中,便有六个主考官。

而霍皖衣的运气实在糟糕头顶。

他遇见的主考官是张大人。

坐下来时,展抒怀先叫了两盘炒菜,他们在街上撞见,人多眼杂,展抒怀干脆将霍皖衣带来了这家酒楼,单独开了个雅间。

展抒怀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道:“我才做完一桩生意,刚巧路过了广学府……本来是路过的,但我却听到几个出了门的学子在抱怨。”

“说什么那个张大人脾气很是古怪。有个学子,因为回答问题时稍微慢了一点儿,就被那张大人说什么不够机敏,直接把名字给他划了!”

“还有个学子,因为脸上有颗痣稍显大了,那个张大人就说他长相有缺陷,不允他通过!嘿,你说这人怪不怪,别人小试都进得去,那颗痣真要不对,还有他大试的机会么?”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展抒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罢,摇扇继续:“最离谱的是另一个学子,他被划掉名字的理由,是他进屋子的时候,是先说话后行礼!”

“这张大人真的太过分了!”展抒怀道,“这是大试,是科考,又不是他给自己家选女婿,挑这么多似是而非的错,他是想做什么?”

霍皖衣亦在沉思。

趁他思索的时候,展抒怀默不作声为他倒了杯水,等热菜一上桌,更是殷勤地夹了几筷子菜放到他碗中。

霍皖衣回过神时,展抒怀正夹着一只鸡腿放在他碗里。

“……你怎么这么殷勤?”

“因为你要做大事了。”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要做大事?”

“怎么可能不做!”展抒怀睁大眼睛,“你名字都被划了,还一点儿也不着急,肯定是心里早就有打算了!”

“其实我没有。”

展抒怀:“……那你这是?”

霍皖衣十分无辜:“如果不能做官,那我就回去做谢相夫人,难道不好?”

展抒怀:“……”

作者有话说:

张大人:你左脚先迈进门,我觉得不行。

考生:?

霍皖衣:长得好看是我的错?

谢相:不是。

展某: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吃软饭却要搞事业。(流泪)

 

 

第58章 不敬

“杨大人?”

“……是孟大人啊!”

被唤作杨大人的官员一惊,匆惶回头,怀中捧着的卷宗险些落在地上。

“杨大人不是该将卷宗送给谢相么?”孟大人含笑发问,“怎么杨大人站在这儿动也不动?”

那官员道:“卷宗确实该是我送去……”

话语说到此处,杨大人面露难色:“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害怕。”

“害怕?”孟大人不明所以,宽慰道:“在谢相面前说话,任谁都会觉得紧张,这不算什么,杨大人也是个‘熟手’了,不过是送上卷宗,答一两句话罢了,想来也难不倒杨大人。”

杨大人道:“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今日,我手里捧着这卷宗,心底老不踏实,总怕自己得罪了谢相。”

“莫非今日的卷宗有什么不对?”

“……此事也不必瞒着孟大人,”他将声音放轻,低语道,“张其然被人给弹劾了。”

“张大人?”孟大人面露惊色,“他不是都快告老还乡了么?陛下怜他多年来都在边陲之地任职,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特意恩准他回京来主考科举,也算了却张大人一番心愿……难道?”

“嘘——”

眼见着同僚就要将话说出口来,杨大人急忙道:“可别再说……此事古怪得很。张大人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不知道为什么,此次大试,他居然划去了半数学子……就连、就连本次小试的头名……”

他那声音放得更轻:“也被他划去了名字——”

天一放晴,明鹭殿的窗户便被支了起来,好让滚烫的阳光洒进屋中,除一除湿气。

谢紫殷依旧倒坐在桌前,腰间还特意枕了个靠枕,姿态随性悠然。

送来卷宗的官员大气也不敢出,躬身站在一边。

他懒懒翻开奏折,一眼扫过,难辨神情地按下印章,随手扔开了,再去翻阅下一本。

杨大人提心吊胆地等了许久。

直到谢紫殷取出那本眼熟的奏折,杨大人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

谁知谢紫殷却没有翻开,反而问:“杨大人为何如此紧张?”

杨大人一惊。

他结结巴巴道:“下、下官……并未紧张,只、只是,只是……”

谢紫殷道:“这本奏折里写了什么?”

杨大人声音一顿。

随着谢紫殷将奏折翻开的动作,杨大人的心彻底提了起来。

不过是短短片刻,他的心里已经想好了无数个下跪的姿势,唯恐自己一会儿的表现不够真诚。

古怪的是,杨大人自己也不知道紧张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那日,他送来卷宗的时候,谢相大人当着他的面,特意问询了关于那位小试头名的事情。

杨大人想,哪怕此霍皖衣非彼霍皖衣,以谢相大人的性子来讲,怕也不乐见同名同姓的人就这般落了榜。

杨大人的心提得高高的,一晃荡都觉得头晕眼花,呼吸困难。

更何况谢紫殷读阅这本奏折的时间最长。

从右至左,怕是每个字都被看尽。

谢紫殷最后合上奏折,沉吟片刻,手指摩挲着纸页道:“还有多少人弹劾了张大人?”

杨大人诚惶诚恐:“除去与张大人共审大试的四位大人以外,还有十三人。”

“哦?”年轻的丞相神情似笑非笑,“张大人的人缘,倒比我想象中差上不少。”

杨大人道:“张、张大人……是有些清高。”

说完这句话,杨大人飞快瞥了眼谢紫殷的脸庞,垂下眼帘的时候,正巧听到谢紫殷说话:“清高也好,不过一个人若是太清高,又需得知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话语好似意有所指。

杨大人拿捏不定,试探道:“……谢相的意思是?”

“既然张大人是个清高的人,那自然清者自清。”

言罢,在杨大人吃惊的目光注视下,谢紫殷堂而皇之地将奏折收了起来。

杨大人错愕不已:“相爷……”

“如此大事,自然还是由本相直接呈给陛下更快。免得夜长梦多,坏了陛下的大事。”

入了夜,张其然小心翼翼离开府邸,乘轿去了另外的地方。

他来得匆忙,也不要仆人搀扶,一条不短的小路,竟被他很快就走完。

站在屋前,张其然理了理衣摆,躬身施礼:“张其然求见王爷。”

“进来。”屋中有人沉声应答。

张其然心神一松,拾步而入,在见到站在窗前的那道人影时,他险些克制不住地又要跪下。

“张大人不必多礼,”那道人影声音带笑,“您是本王的肱股之臣,何必次次都行此大礼?”

他不过说上这么一句,张其然却动容不已:“老臣、老臣惭愧……老臣年迈之躯,却能得王爷信服,为王爷图谋大业,实在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此刻烛灯更亮,那人影从阴影中走出,露出一双纯澈带笑的眼睛。

若是霍皖衣在这里,必然能认出此人。

——此人与先帝同姓,皆是高家的子孙,流淌着相同的血脉,本应有问鼎天下的可能。

然而因为新帝的出现,高家的江山就这般换了主人。

忠定这个封号,是先帝当初赐封给高瑜的。

晚年的时候,先帝也曾想过撤下这个封号——可当时先帝杀的人已经太多,有着亲缘的,几乎快要被先帝杀得一干二净。

先帝再任性,也不想用这种小事去挑战世家大族、皇亲国戚的底线。

是以忠定王的封号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哪怕是新帝登基,也没有立时清算这个王爷。

原因也很简单。

忠定王自从得到这个封号之后,便人如其号般忠心,安定,从不让帝王担忧,更不曾被人抓住任何营私结党、心怀不轨的把柄,新帝登基时,他更是心悦诚服地跪拜。

只是此时此刻,忠定王高瑜站在这屋中,面前着的,差点对他行跪拜大礼的人,是朝廷大臣,是新帝的臣子——

高瑜道:“张大人言重了。”

张其然却更为惭愧:“先帝在时,老臣被外放去边陲小城,一直不能为王爷做事,老臣心痛不已。现下得以回到盛京,都是凭着王爷的东风……可老臣已然年迈,所能做成之事,不及旁人为王爷所做的万分之一……老臣实在惭愧。”

高瑜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耐,但他依旧眉眼带笑道:“张大人不必见外。说来……张大人可曾将事情办妥?”

作者感言

四字说文

四字说文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