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124页

竞夕成灰 四字说文 3246 2024-05-26 00:00:00

他一番话语听似情真意切,却更似虚情假意。

梁尺涧摇头拒绝:“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毒,我可以找些大夫为我研制解药。”

“梁公子,做人不能太天真。”玉生低声笑起,倾身压在他身上,指尖缠绕着他肩侧散落的发丝,眸底深深,难窥心绪。

“什——”

床帏落下,烛灯刹那昏暗。

第二日,天大亮,又是晴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刘冠蕴熬了一夜,得知梁尺涧一身奇毒尽解,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赶去屋中探望。

“玉生道长——”他唤住正欲离去的玉生,笑眯眯道,“你为尺涧解了毒,不知想要我刘梁二氏如何答谢?”

他一句话落音,已是衣冠齐整的梁尺涧心慌意乱,险些坏了形容。

唯恐玉生口出狂言,梁尺涧匆忙打断道:“玉生道长是出家人,表叔公,您这问得不对。”

玉生侧首看他一眼,眼底幽幽,意味深长地笑道:“是啊……刘相大人宽心罢,贫道是’出家人‘,为梁公子解毒,是天意缘分,并非要索求什么利益报酬。”

辞别了两人,玉生翩然而去。

漫漫长街上来往人群,玉生走出相府,忽而望见霍皖衣的身影。

而他毫不意外,反倒走近道:“霍大人在等我?”

霍皖衣道:“我的确在等你。玉生道长,你为梁兄解毒,怎么解了一整夜?”

问得意有所指,玉生半眯着眼反问:“霍大人以为呢?”

“玉生道长心中自有缘由。”

“霍大人似乎猜到了什么?”

“猜到与不猜到本无区别,”霍皖衣道,“玉生道长不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

他说得认真,玉生再忍不住笑意,轻快道:“贫道确然得偿所愿,很是新奇。”

二人并肩前行,玉生又道:“霍大人刻意在此处等我,是想说什么?”

霍皖衣开门见山道:“梁兄的毒究竟来自何处,玉生道长知道吗?”

玉生颔首道:“我知道,但不知霍大人所想的,与我所知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此人地位不俗。”

“嗯?”玉生挑眉,“霍大人直说便是。”

巷中杳无人烟,他们停下脚步,霍皖衣不曾侧首,直接道:“是高瑜。”

“也是青珠儿。”玉生道。

霍皖衣微微蹙眉:“青珠儿……是那个人?”

玉生道:“梁尺涧救了他一命,他合该为着救命之恩做事。可他遇见了高瑜,也不知是怎么被勾魂摄魄了,一心一意栽在高瑜这儿,恩情也不要了,反倒要毒杀自己的救命恩人。”

“玉生道长为何会得知这桩事情?”霍皖衣又问。

玉生看向他。

两人对视片晌,玉生含笑道:“霍大人不是猜到了吗?”

霍皖衣道:“玉生道长——你前途坦荡,声名赫赫,又是方外之人,为何会成为忠定王的幕僚?”

玉生道:“若我说忠定王有真龙之相?”

“他若是真龙,那天下必然虚假。”

“哈哈哈……”玉生忍俊不禁,笑意深深,“不错。我之所以是高瑜的幕僚,在于他对我而言十分有用。我之真道,若无王爷相助,总是要差上一分。为着这一分,我便要尽心尽力辅佐高瑜。”

霍皖衣有些讶异:“你之真道为何要与高瑜相连?”

玉生道:“不是我的真道与高瑜有关,而是我的真道……确然很需要他。如果那件事,不是他,而是旁人……那我要辅佐的,自当也是另外的人。”

何谓真相,玉生是半个字也不会吐露。

霍皖衣心知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不曾直白言语。

一时无言。

梁尺涧好说歹说将刘冠蕴送出府门,他飞快转身回屋,面对着满床狼藉,堪称羞愤欲死。

他冷着脸从枕头下取出那把玉生临行前赠给他的匕首。

——“这把匕首,”那人清冷的声音犹在耳畔,“是世上唯一能取走我性命的东西。”

“病得不轻。”他皱眉,将匕首放进暗格之中。

作者有话说:

青珠儿:这样显得我很傻。

梁神:发生了什么,好突然。

刘相:我一晚上没睡,你俩就干这个?

 

 

第127章 辞官

已至初冬。

梁尺涧中毒一事遍传朝野,旁人如何思索暂且不提,高瑜却是提心吊胆了好些时日。

此次毒杀,乃是高瑜避过诸位幕僚所做,与之合谋的人只有青珠儿一人。

青珠儿离奇身死,凶手不明。此事就犹如头顶一柄弯刀,将高瑜的性命也高悬于此,令他坐立难安。

这日玉生前来王府,高瑜旁敲侧击,试探了番。

玉生讶然:“王爷是什么意思?青珠儿怎会失踪?”竟似全然无知。

高瑜道:“十一寻到他时,他已气绝而亡。”

“如此甚是可惜,”神色间不显任何端倪,玉生淡淡道,“王爷可有将人厚葬?”

高瑜看他神情,试探道:“玉生道长在此之前可有见过青珠儿?”

“王爷怎会如此问我?”

玉生偏头看来,几分意味深长:“还是说,王爷在疑心我?”

高瑜道:“本王岂会疑心你,只是青珠儿死得可怜,本王也想为他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玉生微笑,“王爷有这份心,着实很好。”

“可是青珠儿已死,这桩事不如就当它不曾有过。”

高瑜怔然:“为何?”

玉生道:“总归他也没什么用处,活着时也不见他为王爷做过多少好事。反倒频频扰我清净,如今黄土一抔,又何必追究。”

“可他死得蹊跷,若凶手是刻意针对本王……”

“那王爷更不能追究了。”玉生放低声音,“谁也不知,这是否会是个陷阱呢。亦或者……王爷心里,有青珠儿不能死的理由?”

他好似随口一问,心中疑惑,高瑜却犹如一盆冷水浇头,瞬息骇然。

叶征最近难得清静了些。

因着刘冠蕴的关系,朝堂上原本被众人几番弹劾的霍皖衣,如今却也少了些敌人,多了些许与众不同的声音。

事态缓和,霍皖衣有了一线喘息时机,眼见着便要从泥沼挣脱而出。

提起这件事时,叶征几许欣慰:“朝堂到底不会是谁的一言堂。”

他拨弄着挂在笔架上的毛笔,又笑道:“谢紫殷,你可是错算了。”

“陛下怎会以为我是在错算?”然而谢紫殷八风不动,只轻声道,“如今,我从不错算。”

当日深夜,谢紫殷前往刘相府中拜访,两人相谈,直至天蒙蒙亮起,谢紫殷方告辞离去。

刘冠蕴端坐屋中,凝望蜡泪荧光,长叹一声。

含元殿上,又是一日朝议。

朝臣分列两方,好似一如往常。然则叶征高坐龙椅之上,将将朝议开头,刘冠蕴便先行出列,执着笏板,道:“陛下——”

众人目光所触,只见这素有贤名的当朝丞相,竟伏地叩首,跪了下来。

叶征惊诧不已:“刘相这是何意?何至于行此大礼。”

刘冠蕴想起昨夜与谢紫殷言谈之事,心中感慨,却是道:“臣年事已高,恳请陛下准许臣辞官归隐。”

“什么?!”发出声音的不是神色一瞬错愕的帝王,而是站在身后的诸位大臣。

叶征道:“刘相大人何出此言,新朝初立,正是需要刘相的时候……”

然则话音此处,叶征视线移转,不经意间落在了谢紫殷的脸上。

这多年故友,心思莫测,迎上叶征的目光,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于是叶征忽而明了,这即是谢紫殷的要求。

朝堂之事岂能如此儿戏!可叶征却更明白,谢紫殷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

他到底与先帝不同。

言说过要相信,于是便真的相信。哪怕这桩事情在叶征想来,也是太过任性。

叶征一声叹息。

刘冠蕴依旧跪在地上,脊背挺直:“还请陛下准许臣辞官归隐。”

“……江山社稷岂能没有刘相辅佐。”叶征道。

“陛下,我朝人才济济,良才贤臣之盛,远胜当初。臣实在年事已高,不敢妄居高位……还请陛下看在臣多年为官的份上,恩准臣辞官归隐。”

三辞两留,这便是第三辞了。

叶征知晓此事无可转圜,唯有颔首道:“……传朕旨意罢。”

一夕天明,又一夕黑夜。

霍皖衣才见缓和的局势再次举步维艰。

自此朝堂上只剩下谢紫殷一个丞相,他所做所说,便是百官所向。只要叶征不插手此事,那也就是谢紫衣说如何是如何。

事态一时变得紧张。

刘冠蕴卸任归家时,梁尺涧正接下帝王的旨意。

他升任三品,可入朝议。但他这堪比白日飞升的进境,却是以刘冠蕴辞官换来的。

梁尺涧自然明白他还不到升任三品大官的时候。

现下升任,只能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然而刘冠蕴究竟为何会辞官归隐?

梁尺涧匆匆赶回相府,面见刘冠蕴时,他俯首叩地,竟行了个许久不曾行过的大礼。

“表叔公……”他问,“您为何要辞官?”

然则千言万语,刘冠蕴一句也道不出口。

他等了许久,没能等来刘冠蕴为他解惑,唯独等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尺涧,”刘冠蕴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有一双手托起他,低声道,“这朝局也好,天下大势也罢,无论如何,刘氏将来倚靠的人都不是我,而是你。现在或许对你来说为时尚早,可对刘氏、梁氏而言,却是最好的时候。”

作者感言

四字说文

四字说文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