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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夕成灰 四字说文 3224 2024-05-26 00:00:00

霍皖衣道:“梁兄心怀天下,有此担忧实属正常……只不过以霍某昔年所见,梁兄所担忧的事情,却是天下任何一座州府都存在的问题。”

梁尺涧道:“是以陛下想要的盛世,并非朝夕可得。”

“梁兄自这些奏折中能看到天下苍生,便亦有人能看出,只要世上多几个人看到苍生,那陛下所想要的盛世,纵使不能朝夕即得,亦并不遥远。”

梁尺涧脚步一停。

他侧首看向霍皖衣,须臾,他道:“霍兄能说出这番话,倒让梁某觉得……霍兄心中早有此想法。”

霍皖衣道:“霍某不是善人,也不算贤良,梁兄这样想反倒是抬举霍某。”

“霍某至多……是想到儿时的自己。”

因为受过太多的苦,却从未得到拯救。

所以偶尔会想,如若当初……如若在某个凄苦的冬夜,在某些饥饿的雨时,有那么一个人伸出手来。

是否霍皖衣的未来将截然不同。

他亦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

他们转过弯,穿廊而出,走出宫门的时候,正巧遇见许久未曾碰面的文子卿。

梁尺涧下意识避开,遮遮掩掩落后了霍皖衣两步。

哪知道文子卿只是瞥他一眼,向霍皖衣点了点头,主动道:“许久不见了,霍兄。”

霍皖衣道:“不知文兄近来如何?”

文子卿道:“为陛下分忧解难,是文某身为臣子的荣幸。”

一如那夜酒宴时他向新帝说的话。

霍皖衣便笑了笑:“文兄对陛下一片忠心,实乃我辈楷模。”

“霍兄谬赞,”文子卿略略拱手,“你我皆是同科进士,论才华,文某不及霍兄,论忠心,也未必远胜诸位同僚,只不过取巧而已。”

霍皖衣道:“文兄何必如此自谦。”

文子卿摇首轻笑,最后与他对视一眼,就此错身而过。

自始至终,文子卿与梁尺涧两人都未曾相谈半字——就算是视线,也不曾交汇刹那。

待他的身影越行越远,霍皖衣叹息道:“你们两个志趣相投,只是个身份,便要老死不相往来么?”

梁尺涧无奈道:“这句话霍兄不该问我,而应该问他。”

霍皖衣道:“说得也是。”

低声调笑间,屋中床榻轻纱笼罩,香气四溢,令人烦闷不已。

唯独高瑜极为钟情这种浓郁的香味。

他神情惬意地躺在床上,佳人在怀,袒露的胸膛汗水淋淋。

候在一旁的侍女又往熏香炉里多夹了几块香。

高瑜哑声道:“听闻你去见了玉生道长……?”

有道蓝色的人影坐在桌旁,闻言,起身柔柔施礼,分明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模样,声音却藏着些许媚意:“……回王爷的话,是。”

“呵呵……你去见了玉生道长,感觉如何?”高瑜拉长语调发问。

那人道:“玉生道长不喜欢我。”

“你错了,”高瑜搂着怀中的女子,漫不经心道,“玉生不喜欢任何人。他只喜欢自己。不过——青珠儿,你这样矫揉造作,他更不会喜欢你。”

被称为“青珠儿”的人颤了颤眼珠,娇声道:“可王爷喜欢我。”

“……是,本王是喜欢你,应该说,本王是非常喜欢你。”

高瑜大手一挥,那女子便依依不舍地下了床榻,将位置让给了这位青珠儿。

两道身影相合,青珠儿伏在高瑜怀中,神色可怜道:“玉生道长却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高瑜道:“本王喜欢你,是因为你对本王有用,你对于玉生而言,就是个无用的废物。”

“所以王爷也喜欢玉生道长。”青珠儿说。

高瑜道:“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论喜欢,本王喜欢玉生要比喜欢你更甚。”

“可是王爷只会抱我,不会抱他。”

“争风吃醋呢?”高瑜的目光落在远处,眉心皱了皱,又笑道,“因为玉生不需要本王这样做。你们之间差得太远,他在天上,你就在地里。他是明月,你就是蚊蝇。”

“……王爷!”青珠儿嗔道。

“本王说错了吗?”

青珠儿坐起身来,扭过头去:“没有说错,王爷心里只有宏图霸业,没有我。”

“青珠儿,你为了本王的宏图霸业,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可以背叛,本王的心里,自然也有你的位置。”

高瑜的话虚伪至极,青珠儿却眼眸发亮,笑道:“王爷心里居然有我的位置?”顿了顿,他又嘟起唇,不满道,“那王爷的心里肯定也有玉生道长的位置。”

高瑜道:“行了……你如果不喜欢,等玉生回来时,你亲口对他说。”

“不用等了,我已经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玉生清冷的声音便从屋外传入。

侍女立时打开房门迎着玉生进屋。

青珠儿抿着唇从床上下来,不情不愿道:“见过玉生道长……”

玉生垂着眼帘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在做正经事的时候,青珠儿怎么总是在做不正经的事?”

不知为何,他分明只是这样问了一句,青珠儿却脸色煞白,好像光是对上他,就十分胆战心惊。

“……我、我是在和王爷说玩笑话。”青珠儿低着头道。

玉生道:“那贫道希望青珠儿能一直说玩笑话……可不要哪天风吹得太盛,吹断了你的舌头。”

作者有话说:

王爷:为什么要把本王写得像个断袖。

玉生:为了体现你为成大业不拘小节。

王爷:QAQ你真懂本王,你是本王最好的幕僚!

玉生:呵呵。

 

 

第84章 流言

“唏律律——”马车一瞬间倾倒而下,霍皖衣身躯摇晃,右手紧紧抓住车门,才没有被这突然而然的意外甩下车马。

赶车的车夫惊魂未定从地上爬起,喘着粗气道:“大人没事吧?”

霍皖衣摇了摇头,走下马车,目光凝在不远处的石板上。

“那是什么?”他问。

车夫嘴唇翕动,好半晌才答:“好、好像……是个死人。”

“死人?”霍皖衣蹙着眉,“你突然停下车马,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死人?”

“不、不是!”车夫慌忙摆手,“小人是突然绊到了什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马儿也突然不听使唤。好在如今夜深,周遭没人,若是青天白日在巷子里乱闯,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霍皖衣深深看向那处石板,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有人想要我看到这具尸体。”

车夫道:“……这,大人要去看吗?不如让小人报官?”

霍皖衣嗤笑一声,迈步前行,道:“报官?难道我不是官?”

秋夜里的风吹得让人发冷。

车夫跟在霍皖衣身后被风吹得直打颤,他左顾右盼,惊觉这长巷里竟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丝儿别的人影不见,月光洒落而至,将周围的景色都衬得惨白。

越是接近那具尸体,车夫的脸色也就越苍白。

——盖因那具尸体实在是太面目狰狞。

霍皖衣神情不动,走近之前便先观察了一遍尸体周围,不带血迹,更无脚印。走近时,尸体的脸被人划烂,已是面目全非,辨别不出究竟是谁。但衣衫齐整,不见有任何挣扎迹象,浑身上下唯一可见的伤口,便是脸上的刀伤。

“哎唷!这这这……杀他的人是和他有深仇大恨吗!怎么下手这么毒!”

车夫仅仅望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拍着大腿惊魂未定。

霍皖衣一言不发地蹲下,垂着眼帘,偏过头去以不同的角度认真观察。

这个人很年轻,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不算名贵,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随意买到的好料子。没有别的外伤,手指干净,有着薄薄的茧子——应该是个读书人。

霍皖衣起身绕到这人鞋边,发现此人的鞋底也干干净净。

“……大人,我们还是快报官吧!”车夫又怕又急,“您是官不假,但是这里就我们两个……要、要是那个凶手还没走远……那……”

霍皖衣道:“怕什么,如果凶手还在这里,我们到现在还活着,那就是凶手不想杀我们。”

“这这这……”

他答得淡淡,车夫却被他吓得脸色惨白,抖颤着嘴唇四处张望,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犯下命案的凶手。

“不过你说得也对,我们是该报官。”霍皖衣又笑道。

这回报官直接报到了罗志序的面前。

他自从昶陵回到盛京后,辗转换了几个官位,最终被叶征放去了顺天府里,做顺天府尹。

顺天府尹辖管盛京之事,如今出了桩命案,罗志序就从睡梦里被揪了出来,急急忙忙赶去殿中,与霍皖衣打了个照面。

罗志序脸色一沉:“怎么是你。”

霍皖衣倒不介怀他的态度,淡淡道:“霍某途经一条街巷,发现了一具尸体,故而前来报官。”

罗志序道:“除你之外可有旁人发现?”

“除我之外,只有给我驾车的车夫看见了。”

罗志序眼带狐疑:“怎么这么巧就被你看到?”

霍皖衣道:“罗大人想要说什么?或者,霍某难道要说,因为霍某与那具尸体有缘?”

“……哼,”罗志序拂袖坐下,冷声询问一侧的人影,“可曾派人?”

府卫抱拳道:“回大人的话,已经派了数人前去探查。”

“既然如此——”霍皖衣掸掸衣袖,微笑道,“霍某就先告辞了。”

“慢着。”

罗志序唤停他的脚步,沉声道:“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你岂能说走就走。”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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