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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甲 八条看雪 3574 2024-05-24 00:00:00

这一层她倒是没想到,但这话却令她想起先前在碧疆目睹鹿松平射杀夜蝠的情景。

“先前见你射过破云箭,不知搭上这碧疆弓又如何?”

“我的弓是特制的,只因破云箭的箭簇较沉,箭挺与箭杆一体而成,弓不拉满石无法发挥效力。而且一支破云箭需耗费工匠三日时间才能打成,便是用做精锐弓箭手的配给,也是太过奢侈。”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肖南回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后悔和对方聊这个话题,想要草草收个尾。

“我一个用枪的自然不太懂你这弓箭中的弯弯绕绕,黑羽营能够做出黑羽箭,总能找出一两个能人供你差遣。”

谁知鹿松平听了这话,反而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

他见肖南回仍然一脸迷惑地望着他,这才缓缓道:“黑羽营如今所用的黑羽箭,是当年的朔亲王亲自所创。随后青怀候又在此基础上亲自改良了箭矢的锻造手法,这才使得黑羽箭可以百步穿甲。”有意停顿片刻,他看向肖南回,“你是肖府中人,竟连这都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状态不太好,好像处在巨大十字路口的中央,四面是没有尽头的黑暗,让人看不清前进的方向。

七月的尾巴,白日在缩短,黑夜在变长。

只祈求手里的火柴燃烧得慢些、再慢些,多留给我哪怕一点点、一点点坚持下去的勇气。

第106章 白角弓

鹿松平话一出口,便轮到肖南回表情怪异了。

她只知肖准精于枪法,完全不知他还精通弓箭之术。

沉默了片刻,肖南回嘴上还是敷衍应了两句。

“你提到,这才想起来。”目光移到那把碧疆细弓上,她突然开口道,“这弓可否借我一用?”

“做什么?”

“我在碧疆的寨子里呆过一阵,对那些工匠的手艺还有些印象,或许能模仿出一二来。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有把新弓试上一试。”

这话当然是借口,她领着光要营的薪俸,凭什么要提黑羽营操心?

只是如果能做出匹配黑羽箭的新弓并且在行伍间流传下去,她便算得上是同肖准一起做过一件了不起的事了。

鹿松平的目光从她的脖子移到肩膀,又从肩膀移到腰腹,端的是毫不掩饰的放肆。

肖南回本能地不自在,险些以为自己要被拆穿。

“为何如此看我?”

鹿松平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你先天不足,弃枪从弓怕是没什么出路。”

对方轻描淡写地啐出一口毒液,肖南回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

谁要弃枪从弓?啊呸!她才不稀罕呢!

“行与不行,试过才知道。”

说完,她拎起那把弓准备趁此机会溜之大吉,鹿松平的声音冷不丁又响起。

“等一下。”

肖南回方才褪下些的冷汗又冒了出来。这人也太难缠了,本以为陪聊这么久,这一篇也该翻过去了。

她立在门口,时刻准备夺门而出。

“鹿中尉何事啊?”

鹿松平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右将军不是来商讨那刺客的事么?”

肖南回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重提她先前被岔开的话,一时琢磨不出鹿松平的心思。

“鹿中尉可是有察觉什么异动?”问完她又担心说得不够具体,当下又补充道,“那刺客很可能同白氏有勾结,我担心......”

“白氏女的事右将军大可不必担忧。白氏所在别馆就在营地内,黑羽营最善布暗哨,只要愿意便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右将军先前在天沐河古道当中也是见识过的。”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令肖南回呆愣在原地,甚至连对方语气中连带的挖苦讽刺也无暇顾及了。

黑羽营竟然直接用营地将白允所在的别馆围了起来?!

难怪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整个焦松并无多少慌乱,原来早已将这布棋下进了定局。

只要白允这枚白棋还围困在黑棋之中,早晚会有白棋来救,黑棋要做的不过是据守一方、静观其变罢了。

回过神来的肖南回有点莫名气愤,早知道对方一句话的事,她何苦还在这破烂堆成的案子上翻了那么久?!

望着鹿松平那张无辜中透出几分阴险的脸,她突然觉得对方从一进帐子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的目的,偏偏要兜一个大圈子瞧她在这费尽心思地自圆其说。

她有些咽不下这口气,然而鹿松平似乎不打算给她扳回一局的机会,直接开口赶人了:“右将军还有何事?”

肖南回不肯认输,手一翻顺走箭筒里的三支黑羽箭,义正言辞道:“借三支箭一用,鹿兄莫要小气。”

说完她担心对方又要出招,脚下抹油化作一阵风迅速溜走了。

然而鹿松平并没有再开口也没有追出去,他抬眼瞥了瞥门口毡帘上被带得清脆作响的玉钩,嘴角弯了弯继续低头摆弄起弓弦来。

****** ****** ******

在军营中找一处别馆可比找一处帐子要容易得多。

可就算找对了地方,肖南回却不敢贸然上前。

鹿松平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之前在岭西偷偷摸摸去找皇帝的时候,大腿上还被射过一箭。

四周静悄悄的,瞧不见半个巡逻的士兵,更瞧不见一丁点部署暗哨的痕迹。

果真是鹿松平的手笔。

肖南回在半个土坑里蹲了一会,实在也没想出什么好对策,只觉得再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起身走到明处去。

她此时穿得是武卫便服,但头上戴的是正经武官才有的玄翎武弁,为的就是能在这军营地界中走得顺心一些。

走了数十步,四周依旧没什么动静。

别馆的灰色院墙就在眼前,肖南回有些忐忑,一边调试手中弓箭做了几个把式、一副要在此地演练的样子,又清了清嗓子开始酝酿。

“此处甚是宽阔,当真是处习射的好地方。”

话音刚落,一旁树上的老鸹突然张嘴“啊啊”叫了两声,将她吓了一跳。

等了片刻,四周还是静无人声。

肖南回觉得自己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演法透着一股子愚蠢,可戏已经开了头,她不晓得周围是否有人在暗中看着,只得继续演下去。

仔细观察了一番那别馆的院墙,肖南回心中已拿定了注意。

她将手中那张弓拉满、瞄准墙上的一处缺损,下一秒箭离弦而去,“啪”地一声打破了墙沿上腐败的白灰,射进了院子中。

肖南回放下弓箭,又自言自语道:“诶呀,这箭竟然穿墙而过了!要是伤到了人,这可如何是好?”

寒风卷起枯叶而过,树上的老鸹又“啊啊”叫了两声,随后便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最后一名“观众”也离开了现场,四周彻底安静下来。肖南回转了转眼睛,也不知时机拿捏得是否正好,下定决心抬手将弓挎在身上、突然飞身上前,借着那院墙上的缺损一个翻身就进了那院子。

墙内同墙外一样安静,肖南回蹲在墙根听了一会,发现外面无人追来,这才有些惊疑不定地站起身来。

这黑羽营的守备当真令人迷惑,先前她东躲西藏还被射了个透心凉,如今大摇大摆地□□进来竟然无事发生。

肖准昨夜是否来过这里呢?是奉命前来从正门进入的,还是如她这般......

肖南回不想继续猜测了,她强迫自己四处看看,想着无论如何还是要眼见为实的好。

别馆入眼之处仅是荒凉,庭院内光秃秃的、连一段枯枝、几根荒草都瞧不见,这即便是在赤州也是不多见的,看来是有人故意将庭院中的绿植假山都移了去,为的是将房屋原本的格局显露出来,防止有人藏身其中不易察觉。

肖南回顺着最近的廊庭走了一段,突然便停下了脚步。

身后某处,有一道清浅的呼吸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下一秒,一颗小石子“啵”地一声打在她腿后。

她转过头去,便见一个只穿了中衣的奶娃娃正从不远处的廊柱后面探出个脑袋看着自己。

对方见肖南回转过头,连忙缩了回去,可头上顶着的小锥髻却从柱子后面支棱了出来,好似一头蒜苗,瞧着有几分好笑。

这不是白氏女住的地方么?怎么有个小屁孩?

肖南回装作未见,转身要走。

“啵”地一声又是一颗石子,这一回正正好好落在她的屁股上。

她猛地回头,对那始作俑者怒目而视。

那“蒜苗头”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转头就要溜走,被肖南回几个大跨步上前一把拎住了耳朵。

“打了人就想跑,你是谁家的娃娃?怎么如此无礼?”

“蒜苗头”在她手里像条泥鳅鱼一般扭来扭去,嘴里还硬气地很,磕磕绊绊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坏、坏人,欺负小孩......”

这小屁孩岁数不大,脾气却差劲得很。

对方继续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肖南回邪恶一笑。

她这手艺可是师承“枯禅手”传人杜鹃,怎可能轻易让个小屁孩挣脱了去?

“怎么,只许你用石子丢别人,不许别人还手了?我便就是欺负你了,你又当如何?”

话音刚落,一阵金石摩擦的刺耳声伴随急急的脚步声响起。

肖南回抬头望去,便见一名白衣女子穿着单衣赤着脚从廊庭另一端赶来。

她的脚上挂着沉重锁链,方才的声响便是那锁链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因为脚上沉重,她走得有几分踉跄,但饶是如此,面上依旧没有太多狼狈,仿佛肖南回手里拎的并非她的什么人,而就只是一根蒜苗。

“蒜苗头”一见救兵,扭得更欢:“阿姊救我!她、她欺辱我!”

“阿止,休要胡闹。”女子淡淡唤道,声音虽无严厉之意,但那孩子已瞬间收敛了撒泼玩闹的性子,泄了气的皮囊一般挂在肖南回手上。

肖南回本就没想为难一个小孩子,顺势便松了手,那豆子低着头走过去牵住了女子的手,另一只手揉着自己发红的耳朵,偷偷冲肖南回龇着牙。

可肖南回此刻完全没有搭理他的心情,她的注意力都在白衣女子身上。

“白姑娘,好久不见。”

白允那双迷蒙的眼轻轻扫过她的脸,似乎有一瞬间的疑惑。

肖南回紧绷的敌意突然就有种无处发泄的感觉。

对方没认出她。

“在肖准的帐子里,我们见过。”

她忍不住出言提醒,白允脸上的那份迷茫终于褪下一些,又变为冷冷清清的样子。

“罪女见过右将军。”尽管是在行礼赔罪,但那姿态却没有半点放低的意味,“我阿弟年纪小,前阵子刚没了奶娘,愈发任性。是我疏于管教,右将军要罚便罚我吧。”

作者感言

八条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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