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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匿名np爱好者 3687 2024-05-2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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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新增从惠宗开始的世系图,不过没有搞清这个不影响阅读,我只是一通乱来想让攻之一作为民间长大的宗室子弟成为皇帝。

第3章 王缙

又一次从春梦中醒来后,崔叙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因为真正的波澜已经近在眼前,随着淮王的卧病不起,沉闷阴暗的雨云顷刻间笼罩了整座淮王宫。

先帝子嗣虽多,但夭亡者更多,十几位皇子中只有四位长大成年。

淮王自降生以来身体底子便不好,长至成年已殊为不易,多年来子嗣稀薄,唯有独女在膝下承欢,算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他自去年冬日偶然染疾以后,反反复复拖到今年暮秋仍不见彻底好转,就不是所有人都知悉的了。

更严峻的是,包括远在夔都的太后懿旨派来的太医在内,重金请来的每一位医师所作的最乐观的估计,都是他捱不过这个冬天。

与淮王恩爱多年的淮王妃甫一得知这个消息,当即昏厥在地,醒后还要强撑着病体料理府上庶务,给淮王侍疾。在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下,淮王的病仍如医者所言——毫无起色。

淮王自己也很清明,预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便想着与妻女再多相伴几日,弃用药性极烈的虎狼之方冒险,只用太平方子吊着一口气。

但有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却暂时无人提起,那就是淮王膝下没有儿子,仅有淮王妃所出的嫡长女。

没有继承人,封国便很难保住。今上虽践祚多年,但淮王的嫡出身份的芥蒂在他心中仍未消除。皇太后可以护佑她们孤儿寡母一时,却护佑不了一世。

淮王府和天家有着相似的烦恼,过去曾抱养过不少亲近宗室的男婴,但无一例外没有养活。

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愿意过继亲子,毕竟不说往后袭爵的富贵,光是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是个问题!宗室中再想要卖儿求荣的,也不得不开始掂量骨肉亲情的分量了。

眼下要寻人做淮王嗣子必定不能再取稚童了,但年岁稍长的又不免引人担忧,担忧他会不会向没有一点血脉亲情的淮王妃尽孝,以及照顾爱护亲缘甚远的妹妹。

这时,崔叙的义父崔让却向淮王妃举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选。

崔让举荐的人选姓王讳缙,是前鄱阳县尉王嵩之子,太祖第八子晋庄王王澄的后人。

王缙幼年丧父,母亲刘氏独自抚养子女三人,无奈孤儿寡母生计难继,幼子、幼女皆因患病无钱医治而早早夭亡。刘氏将独子王缙寄养在娘家以后便改嫁他人不知所踪。

族老们想这王小郎君毕竟是宗室之后,他父亲又承过淮王府的情,也盼着他有朝一日认祖归宗,领些禄米回来孝敬长辈,故而收容他吃着百家饭长大。

其人自幼沉静寡言、品行端方、循规守礼,在坊间颇有美名,且年纪轻轻生得相貌堂堂,尤其眉眼酷肖淮王。

在大伴崔让的提醒下,淮王妃也想起了这么一户人家。

几年前王嵩的父亲病故后,王嵩一家被继母从府上除名赶出。

远支宗室的户籍管理一向混乱,无财无势者遇到成年以后尚未取名入籍、婚配无门的懒政情况早已屡见不鲜。

王嵩因此失去了宗室承继爵禄的机会,又身无长物,更没有一技傍身。在投奔母亲的娘家无果后,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淮王府的接济,这才在鄱阳县的地界站稳脚跟。

淮王妃一向乐善好施,做主从名下划给他们几块田地收租,让王嵩得以将全部精力放在科举入仕一事上,并成功考取功名。而后又在淮王府的周全下调入鄱阳县任职,总算是同妻儿过上了和和美美的安稳日子。

可以说淮王府举手之劳,便从水深火热中拯救了王嵩的前程和他的一大家子。虽因世事无常,结局到底没能圆满,但如今要他的儿子投桃报李也不为过。

毕竟拿一生自由换富贵无忧,也是许多人盼也盼不来的好事。

淮王妃又听崔让说这王缙自幼无父无母,如今也没有在世的兄弟姊妹,心中便已动了恻隐之心。加之他年纪虽已不小,但也没大到难以管教的岁数,说不定还能在日后的相处中生出些骨肉亲情。

这样看,方方面面他都符合条件。

更为重要的是,当淮王妃见到王缙时,少年未全然长开的眉眼间那一两分若有若无的相似之感,实实在在地戳进了她柔软至极的心窝里。

作为淮王府当家人的淮王妃当即拿定了主意,病中的淮王得知后也是全力支持。过继嗣子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就这么仓促但顺利地敲定了。

这头刚定下,那头请立世子的奏疏就已由崔让着人拟好,差人快马加鞭地往京城送去,生怕淮王的病抗不过这几日,片刻不敢耽误。

允过继嗣子、册立世子的旨意发回没过多久,王缙就被十分低调地迎入了淮王府,单独辟出一处院落居住,身边暂时拨了几个内侍差遣听用,崔叙就是其一。

事情发展到这里,都在义父崔让的谋划之中。

崔叙将一切默默看在眼里,心知是义父对他的特殊照顾,近身侍奉世子,待不久的将来袭爵,他便是淮王的近侍。这样的体面他并非不懂,只是……只是……

他被拖油瓶轻薄的经历,连同他居住在棚屋里的种种,崔叙此前从没有告诉义父过。当下自然也没有脸再前去辩说,只得硬着头皮迎难而上,随机应变罢了。

更何况有些事是躲也躲不掉的,崔叙自觉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了。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王缙自以世子身份住进淮王府以后,仿若成了另一个人,真同义父崔让所说一般,是个言行举止都不输宗室嫡系的妙人。

他在病床前侍奉淮王颇为细致尽心、体贴入微,同时快速上手了府中庶务,替淮王出面接见访客,替淮王妃分担些许琐事,好让他们夫妻俩不受打扰地度过最后的美好时光。

连一向娇生惯养的小郡主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没有抵触。

他年岁不大,说是个孩子也不为过,却将淮王妃处理府务的一言一行学得惟妙惟肖,将底下的仆从治得服服帖帖。

崔叙感叹,或许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吧。

想到这有可能是王缙从小颠沛流离所造成的,崔叙突然生出了一点同情,同时又希望王缙的这张千面面孔,能够长久地维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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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了个虫。

小修了一下。

第4章 淮王

淮王死在景祐十六年冬日的一个雪夜里。他静静地躺在他深爱着的淮王妃的怀中离去了,磕磕绊绊地走完了于宗室帝胄来说极为潦草的一生。

淮王薨逝,内外丧仪如例,一切都井然有序。

今上或因少了一处心腹大患,终于念及棠棣之情,在皇太后的恳求下对逾制的陵寝规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但凡先帝多撑几月,淮王都可能不会被安葬在鄱阳县郊外,而是抬入天寿山的帝陵。

这些市人津津乐道的传闻随着淮王之死,也终于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往事。

对于这场所有人意料之中的极尽哀荣的丧礼上,仅有他的妻子、女儿真情实意地悲痛落泪。还有半个是过继给淮王为嗣的世子。

只不过往日瞧着十分瘦削的身板,现在更如风中飘絮一般,让人担忧他的寿岁。

崔叙也怕他伤了根基,教义父多年精心筹谋毁于一旦,不得不上心几分。

淮王的丧仪是一场绵延月余的作秀。是故世子房中呈进的食案常常是原样不动地送回,以示哀思之中食难下咽。

崔叙看着颇不是滋味,心道:哀毁骨立固然令人动容,但要为此做到连命也搭进去的程度吗?

他虽想不通,但行动却很果决。

每晚上值的时候,崔叙便偷偷在袖中揣进一点自己白日省下的糕饼,趁旁人出去办差的当儿递给伏案抄经的世子。

世子像是一夜间长大了好多岁。自入府以来常常持着那副薄带笑意的神情,眼下又多了些哀戚与悲悯。他注意到崔叙的逾礼举动,没有阻止,倒是用那双幽深的眼瞳,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地打量着跟前的小阉人。

崔叙跪地时不慎与世子目光相接,教那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不说为着不能直视尊者的规矩,单是眼神里的冷峻寒意也足以吓得他慌忙垂下头去,险些因此跌落了手中的糕饼。

世子欣赏到这一刻才伸出手接过,径直放在嘴边尝上一口,淡淡道:“下去做事吧。”

崔叙这些日子里除了守着他也没什么别的差事,但得了这句话,还是忙忙退出了书房。门帘合上的那一瞬,他分明感觉在那一隙中,世子瞧他的目光忽而有了很大的不同。

此后数日,崔叙都会偷偷摸摸地给世子打些野食。

后来,世子在满月祭典过程中果不其然的昏厥了过去,休养数日才恢复如常,把淮王妃都唬住了,生怕他随了淮王而去。

这一出闹完,世子博了孝名。在淮王妃的认可之下,淮王府上下无不恭敬事之,一如老淮王在世。连远在夔都禁中的寿慈皇太后听说后也有所动容,直言夸赞,又做主给淮王名下添了许多顷田地,赏赐珠宝、布帛不计。

不久后,世子毫无争议地袭封淮王,成为了淮王府的新主人。

尽管如此,他的生活却并没有多少改变,几乎是照着其他年轻藩王的模子刻成的,依旧是每日读书习礼,早晚侍奉淮王太妃,兼管理少数对外的王府庶务,偶尔出府和一些帮闲在城中游玩。

因为老淮王自矜亲王的贵重身份,又好风雅厌市侩,故而与寻常人家的纨绔子弟是没有往来的。

小淮王无改父之道,同时恪守宗室律令,不问当地军政,与官员“一见即退”,顶多与宗室勋贵及其姻亲有些应酬交际,再有便是为当地的书院、文会、雅集等教育文化事业镶镶金边。

淮王的生活事业稳定,崔叙的工作也就稳定。

崔叙在淮王府当差虽久,却仗着义父净领些闲缺,平日里唯一的苦差便是读书习字。说是读书习字,却大多读的闲书,习得一手鬼画桃符。

王缙算是他正经伺候过的第一个主子。

相比娇宠长大的小郡主,爱轻薄阉人的小淮王竟称得上是个好相与的人,过继为嗣子以来,敛了在民间时的流氓习气,却也没有沾上半点富贵病,更不曾随心打骂责罚房里的人。

再过一段日子,内侍们无不惊讶地发现,他连愠怒、厌烦的时候都罕有,对奴仆们一视同仁的宽和大度,比礼佛多年的淮王太妃都更有菩萨相。

若不是被淮王再三轻薄过,崔叙也要信了他清心寡欲的伪装。

或正因为如此,崔叙心中仍有隐隐的担忧,总觉得淮王的这副面具,戴得不那么牢靠,也缺少牢靠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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