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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匿名np爱好者 3758 2024-05-24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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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今天下午到晚上八点在单位值班,本来想码字,但没忍住玩了一下午游戏。

关于是谁传信这一点,我觉得还蛮重要的,就努力写了很多,试图把这个很搅的想法表达出来。

第270章 葛襄

“也怨我没有看好他。如今他算是记在我的名下,不算替谁背了黑锅,你不必放在心上。”廖秉忠一向看得很开,也把话说得明白,“宁醴关心则乱。至于成安、成简他们,就更无可指摘了,在其位谋其利罢了。远的不说,你看老娘娘都去了多少年了,单是近的,安化王之乱就牵扯到他们不少徒子徒孙。阚延倒是死了干净,连累他们二老在宫中的根基已不牢靠,所依傍的就只有侯府。侯爷尚且可以全身而退,回宫里继续侍奉皇爷,富贵无忧,他们却不行。”

“如今也只能先请督主代为管教,崔某感激不尽。”崔叙扶额思索片刻后,决定暂且放下府中这一团乱麻,又道,“等会儿我还想见见孔御前。”

“唉,当侯爷还真是比当奴婢好啊,镇日支使我等做这做那。”前话揭过,廖秉忠也轻松不少,抱臂看着他努了努嘴,“你好歹先用几口。”

崔叙不再强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随手动筷进了几口。还没等咽下,廖秉忠便反悔道:“不过皇爷命我连夜为你寻得一副镣铐,怕是要将你暂时拘在房中,若领外人来见——须得先问过他的意思。”

崔叙听罢并无恼意,一边夹菜一边淡淡问道:“皇爷说过要拘我到何时?”

“这……”廖秉忠天大的胆子,也不好在崔叙面前编排皇帝的口谕,只好据实答道,“廖某不知。”

“那就是了,可见皇爷并无明旨示下。若我此时要你卸了这副脚铐,你待如何?”崔叙话里的意思近乎赤裸。

廖秉忠着实教崔叙三言两语给拿捏住了。以昨夜情形之混乱,恐怕连皇帝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到底要做些什么,只命他寻来一副不易磨损肌肤的镣铐,再便是嘱咐尹邃等鹤庆侯醒来后及时伺候他用膳,其间并未有一言提及软禁拘防,也从未给鹤庆侯安过什么罪名。

他在甘泉宫里住着,身份算是贵客。

方才那般言语,也不过是想糊弄糊弄他罢了,免得崔叙在自己手上再度生事,给自己招惹麻烦。

“若您执意如此,臣等自然照办。”廖秉忠本就是被宁醴带累着才掺和进二人的龃龉中,自然是想早日脱身为上。

“若我想要离开此地呢?”崔叙步步紧逼。

“臣给您备轿。”廖秉忠已经放弃挣扎,哪怕崔叙翻脸不认人,说要强闯午朝,估摸着也会答应亲自背着他前往文华殿叩门,向皇爷当面痛陈利害——那文华殿本是经筵日讲之所,照例赐过酒饭以后,懒得挪动的皇帝即在此地设了午朝议事。

崔叙总算满意道:“我这会儿不想挪地方,就想和孔御前说说话。”

“得令,这就给您找来。”话说到这个份上,廖秉忠只得领命照办,临走前不忘再提醒一句,“你再用上几口,否则等见过了孔氏,别怪我抢你的饭吃。”

崔叙扑哧一笑,将食案往自己身前护了护,目送廖秉忠转过那扇嵌螺钿绣花纹座屏。

不多时,一道倩影便从其后翩然走出。

来人上着一件四合如意连云纹妆花罗对襟衫儿,下穿红织金宫锦宽襕裙子,裙边不时露出的鞋面亦是遍地金扣花白绫,通身贵气,恍若天子嫔御一般,头上却戴一顶多见于宫人内侍之间的仿生花冠,仅是较旁人垒得更高更鲜妍些。花团锦簇,姿媚娇娆,又显得十分潇洒随性、不拘小节。

孔结绿站定后朝鹤庆侯规矩一礼,柔声道:“奴孔氏见过侯爷。”

崔叙点头还礼道:“孔娘子,恕我冒昧了。”

又一番寒暄过后,孔结绿坚持侍立在旁为他布膳,似是从廖秉忠手中接过了劝食的差事,前赴后继一般。崔叙便也不再推拒,借机问道:“娘子可知皇爷是何时开始进补丹药的?”

孔结绿闻言一脸错愕,很快又以娇笑掩过,细细与人分说道:“侯爷说的是甚么丹药?这几个月来确是有每日服药,但也谈不上着意进补……不过皇爷平日里宵衣旰食,难免有精力不济的时候。”说着说着,便话锋一转,引出一位不曾听说过的人物来,“恰好有位唤作葛襄的传奉医官呈进了祖传医方,以丹药佐之,竟有奇效,年初便有几回在外朝典礼前更衣时和药吞服……”

听孔结绿絮絮说了此药的诸多神通,崔叙却只关心一点:“此人的来历是?”

孔结绿手中的筷箸稍稍一顿,又为他拈来一叶素菜,答说:“这奴便不知了,想是自民间访求来的奇人异士,改日见着戴御医,奴替您问问。”

崔叙更觉好奇:“他不在太医院坐班么?”

孔结绿摇头道:“奴从未见过他,他也未入御药房供事。”

见常日在御前行走的女官对此人竟也知之甚少,崔叙心下狐疑虽甚,眼下不便细究,只好掉转话头,另问道:“这丹药可有人试过?于身体有无别的妨害?”

“侯爷不必担心,有御药房众国手仔细核验过药方,也曾屡次着人试药,想来于圣体并无冲撞之处。”孔结绿说到此处微微展颜,面上两团红晕十分惹眼,特地压下声音道,“宫禁那回残留的余毒,经数月调理也化解了许多,侯爷应当知晓。”

“此药不宜再进。”崔叙听了半晌,还是无动于衷道,“这话还请娘子吩咐下去,问起便说是我的意思,对皇爷那也是一样。”

“这……奴记下了,可还有别的吩咐?”孔结绿想起廖秉忠的提点,也不敢拂逆鹤庆侯的意思,权且答应下来糊弄过去,至于往后能否有合适的时机提起,便看她自己的考量了。想来鹤庆侯这般拐弯抹角的安排,也不会与皇爷当面提起。

“还有,”崔叙拿筷箸夹住碗碟间来回得越来越没有章法的另一对筷箸,目光上移,强作镇定地盯着孔结绿的面容问道,“……妃嫔进御时,可有服用过此物?”

“据奴所知,应当不曾。”孔结绿笃定道,给出的理由十分简单,“今年开春以来,皇爷几乎不曾召幸过宫妃,只午后去含章宫、增成宫看望过几回,亦没有长久停留。”

含章宫、增成宫分别是惠贵妃、杨婕妤与有孕在身的郑红霞帔的居所,没有崔雍妃所居的承平宫,倒也在崔叙的意料之中。

他又想去看看白鹿了。

而对于皇帝近来甚少亲近后宫的情况,崔叙不置一词。

一餐用毕,由人伺候漱口时,崔叙说道:“娘子再替我传句话罢,让侯府送些祥宁坊的糕果盒子进宫来,若有谁问起缘由,便说是我胃口不佳,想再进些点心果腹。”

孔结绿低低应了声是,见鹤庆侯并无旁的嘱咐,总算松了口气,端起食案匆匆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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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三个月工作会越来越忙,希望关站的这段时间可以慢慢屯一点稿。感谢阅读!

第271章 分寸

王缙晚间走进房中时,崔叙已经洗漱过,正披着一件内臣制式的素色氅衣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凭着榻几读一卷《太平广记》,手边摆着祥宁坊的果盒儿,读得认真入神,以至于没有听见门帘的响动。王缙蹑手蹑脚地走近,悄悄地从中人背后环抱住了他的头颈。

崔叙似是忽然感受到他的气息,微微惊讶地仰起头,与皇帝四目相对不过一瞬,便撂下书册匆匆起身见礼。

在此之前,崔叙已将前夜的对谈回想了无数遍,并设想过许多种可能。

其一是皇爷轻信了廖秉忠的说辞,以为是他有意撮合他们二人重归于好,若皇爷不会因此在心中给廖记上一笔专擅,倒也是皆大欢喜,否则自己便欠了廖秉忠一个天大的人情。

其二是皇帝识破了廖秉忠的谎言,顺藤摸瓜地想到宁醴或是贺逢春身上,以为是自己寻机求见,结果面圣以后又说了一通他不爱听的“混账话”,这是怎么也说不通的。若皇爷真信了也好,一切因果都报在自己身上,不与旁人相干。

其三便是当下崔叙所知的真相,那时杨元昱等人还都在场,只怕追究起来牵连甚众……

王缙并不知道崔叙心中这许多曲折,兀自呆望着跪拜在地的中人,指尖还残留着他发丝间的细腻触感,心头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但见到崔叙足踝上始终存在的锁链时,又释然许多。

他躬下身,伸手探向那圈皮环,在外层包裹的呢绒上摸索到一处卡扣,轻轻一按,便还了中人自由。

崔叙不甚理解皇帝的用意。从繁英宫到甘露殿,皇帝态度的反复是他始料未及的,眼下更是笼罩了一层迷雾。一旦牵涉到他人,崔叙便不敢有半分逾越了,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已然解开的锁链继续桎梏着他。

王缙后知后觉地点头道:“起来吧,这时候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并不是疑问的语气,但有了前车之鉴,崔叙不敢不应:“礼不可废,这也是警醒奴时时记着规矩分寸。”

“分寸……”王缙玩味着这两个字,问道,“那你可知道,今日拘在此地的是鹤庆侯还是什么人?”

崔叙这才依着皇帝的话慢慢撑起身来,兜着袖垂头侍立,面对这至关重要的一问,却是答非所问道:“无人被拘在此地,奴是自愿留下来的。”

这句话不说哄得皇帝心花怒放,至少有如久旱后的甘霖,冲抵了他劳碌整日的疲惫。

王缙又惊又喜,不再多话,一把将中人打横抱起,径直步向锦帐遮盖下的床榻,其间颇为吃力地掂了掂他的分量,却感叹道:“轻了。”

“是奴没什么胃口。”崔叙轻轻攀着皇爷的襟口,小心翼翼地挪成便于他施力的姿势,又不好将担心表露得太过,加之猜到他可能迁怒的方向,便先一步截住话头,“比冬日里清减些也是自然的。”

王缙将中人安置在榻上,却没有就此撤手,而是蹬掉靴子与他一道滚进帐底,喃喃着:“这样说的话,竟许久不曾好好抱过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埋进崔叙怀中,两对足紧紧纠缠在一块后,才软懒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崔叙倚在枕边,侧身卧着,将皇帝很是自然地揽在怀中,低眉回道:“那皇爷便抱着奴睡吧。”说罢,又替他取下发冠,打散头发,松解襟领……

“嗯……”

正当崔叙以为自己即将蒙混过关的时候,皇帝却突然提起前话:“哪有人会因一两顿饭瘦下这么多来,要怪也是怪前日大雨,怪上月……”他也不太想再旧事重提,含混说道:“明礼这样讲,分明是急着为尹邃他们开脱。”

“皇爷身子乏了,这些小事待明日讲也不迟。”崔叙想到宁醴他们,不觉心下发虚,伸出手试图抚平皇帝微蹙的眉头,将话头牵去别处,“况且奴就在这,也不会跑到哪儿去。”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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