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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匿名np爱好者 3701 2024-05-24 00:00:00

而安定伯是凭军功与裙带关系骤起的新贵,虽不知他们私下里到底有多深的往来,但明面上与代王的关系坏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们还有一对共同的对手——晋王与永城侯。蚕食后者在大同的残余势力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若是新任镇守太监恰好又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只要自己不与代王闹翻,三方便没有了明显的利益对立。

而现在,极有可能是作为人质入宫的褚媤理回到了大同,自己则住在代王宫中。眼下的态势,只要他们愿意,很容易便能达成任何合作。

这一切又是皇帝亲手促成的。

他等同于是将大同全权交给了代王——也包括自己。

当年晋王窃弄神器,一是靠着宗室血缘与身在夔都的便利得到了摄政监国的名义,二是靠着祖辈在太原、大同等地卫所的边军中积攒的威望。关键时刻,大同边军作为夔都周边最为强大的军事存在,极有可能促使胜利的天平倒向晋王。

假使皇帝大渐,新君为冲龄稚子,太后母族亦无倚仗。而晋王有边军坐镇西北,迫使京中诸臣推举其为摄政乃至皇帝便是顺理成章的事。虽然晋王最终没有成功,但是并不代表这股力量的重要性会因此削弱。

不然也就不会有改封在此地的代王了。

益襄之乱后,皇帝兑现承诺恢复晋王亲卫,肯定其在宫禁期间监国理政、弹压变乱的功绩,非但没有收回兵权,反而允其巡行塞外、督察边镇。而后又在北征中有意或无意地重创了晋王旧部,将晋王以静养的名义圈禁在府。

而永城侯,至今也无法确定是谁在一切发生以前便了结他的性命。新任永城侯郭弘家是文弱书生,一心求取功名。后来仓促袭爵,几乎拢不住手下那帮沙场宿将。因而在这场博弈中的存在感近乎为零。

好不容易将旧有的权力结构打破,现在又原封不动地送给了代王和安定伯。

皇帝如此未雨绸缪,夔都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崔叙犹自思索时,王恂已与褚氏话起了家常,开口便极亲切:“既是一家人,何必多礼。”又问:“是这几日刚到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与你汪妹妹好给你接风。”

褚氏掩扇笑道:“是上月到的。因与兄长多年未见,便叫他绊住了好几天,非要妾与他讲述这些年来在夔都所见所闻的风物人情不可。因而不曾早早赶来拜见殿下,着实是妾和兄长的不是。”说着将手中团扇压在身侧,点头又致一礼:“妾先代他赔个不是,改日再教他亲自登门。”

这话说得直白又含蓄。

王恂心知,所见所闻不假,但这风土人情多半涵盖了天子、王公与夔都重臣数年来的言辞行迹。褚氏与出身内教坊的郑氏往来密切,而风月之地历来如川泽山薮,游走在庙堂与草莽之间,藏污纳垢,最能见人心险恶,和其背后的阴谋秘要。

安定伯褚质本就是精于钻营之人,而其妹褚氏的功力恐怕还在其上。

好在他们与皇帝还算是一条心,王恂不必费心应对。

他又与褚氏随意客套了几句,见崔叙始终一言不发,坏心眼儿地撺掇道:“崔侯,你与褚夫人也是多年未见了吧。”

王恂的话总爱夸张,说不上多年未见,但多年未像这般对坐说话倒是真的。

崔叙不再是当年那个被褚氏三言两语撩拨得手足无措的小中人,而褚氏还如当年一般光丽艳逸。宫中妃嫔的锦罗袄裙与金玉狄髻仿佛压住了她的灵气,离开牢笼以后,素衣银钗反而更见风情。

一颦一笑间,崔叙忽然想起在东稍间的那一晚。它在记忆的角落里蒙着一层朦胧的纱,细察之下,才发现是结了厚厚的蛛网。

明明才过了一年有余,却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想起过了。如今被代王翻出来重见天日,他亦十二分的平静自持,淡淡地对褚氏略一颔首。

褚氏也打量了鹤庆侯一眼,微微含羞地用扇挡住半边面容,眼波流转道:“说起来,妾还未曾向侯爷道谢呢。今日来得匆忙,竟忘了这样大的事,改日在府中备下薄酒,请侯爷赏光。”

王恂笑看向崔叙,正欲打趣,但见他一脸迷茫,话到嘴边又及时地揣了回去。

“都说贵人多忘事,侯爷兴许不记得了,去岁家兄请赐蟒衣的举动实在莽撞,若非您出面执言,恐怕圣心难以回转。”褚氏娓娓道来,仿佛真有其事,“妾那时张皇失措,不慎冒犯了侯爷。好在侯爷宽宏,不计前嫌地出手相助,否则妾真是难以自处了。”

崔叙听她真假掺半地讲述着,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当着其他不知情的人这样说也就罢了,代王对七年正月的事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原没有必要提起,更没有必要如此粉饰。

褚氏是顶顶聪慧的人,说话做事自有用意,要么她真是这样想的,要么皇帝当年市恩于下的同时,也将“崔叙曾为其说情”这一想法强加在了她身上。

于是今时今日,她出于主动或被动,为了皇帝的面子依旧会念着自己的好,并展示出报恩的意向。

“圣心如此,你我能做的唯有克忠尽瘁、不负殊恩。”

崔叙老神在在地打了两句官腔。褚氏点头称是,笑意愈深。王恂则瞅准时机将话题引去了别处。

第281章 绀珠

当晚,代王宫设宴款待安定伯及其家眷。

席上代王与安定伯把酒言欢,代王妃汪氏、安定伯夫人罗氏与褚氏则聚在一处欣赏杂剧,分享大同城中的各色八卦,唯有鹤庆侯自称不胜酒力,早早退席,预备回到屋中洗漱歇息。

成麦在师父成简的吩咐下赶来扶鹤庆侯起身,在旁蠢蠢欲动了一整晚的绀珠却在此时冒出来,自愿顶替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为的便是能趁机与“她”说上两句话。成麦在鹤庆侯的亲随里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见他一向无法无天的绀珠姐姐如此央求,只得遂了她的意,自己则悄悄跟在他们后头以防不测。

一路上绀珠偷觑了鹤庆侯好几眼,明显到崔叙快要佯装不下去的程度。走到院门时,他终于忍不住回瞪一眼,正撞上少女狐疑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下,还是绀珠先心虚地败下阵来,支吾道:“侯爷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鹤庆侯的神智尚还清明,但确有几分醉意,思索几息后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绀珠做贼心虚,以为鹤庆侯是要记下自己的名字,好上王妃那告自己的状,索性也不藏着掖着,视死如归道:“回侯爷,奴婢名唤绀珠,。”

“绀珠。”鹤庆侯跟着念了一遍,并没有注意到这名字犯了代王妃的讳,而是由此想到前代记事珠的传说,又蓦地想起还在夔宫当差的扶芳来。

再开口时神色不似方才从容恬淡,也没了玩笑心思,照常吩咐道:“你去直房说声,今夜我未饮多少酒,和以往一样,教他们不必来跟前伺候。”

绀珠点头应是,立在远处目送鹤庆侯独自回房。

经过刚刚的细致观察,她原本已经认定鹤庆侯并非女子,代王与他乃龙阳之好。但他如此避人行事,反倒又引起绀珠的怀疑来。毕竟是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侯爷,怎么吃了酒也不用奴仆近身伺候?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绀珠坚信。

只是这回却教绀珠失望了。

侍从们将提前备好的温水送到房门前,鹤庆侯草草洗漱过后便坐在榻上看起了邸报。

这一看将近半个时辰,绀珠趴在窗边实在熬不住,悻悻然空手而归。

成麦躲在不远处目睹了她鬼鬼祟祟的举动,并未上前拆穿。

又半个时辰后,喝得醉醺醺的代王才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这处宫院。见房中灯烛未熄,他随即挥退侍女,独自步态蹒跚地走进屋中。

酒意早在来的路上便教夜风吹去大半,但代王还是顺势装得烂醉如泥,一步三晃地闯进鹤庆侯的卧房。

甫一步入房中他便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酒嗝,熏得自己都有些难受,再定睛一看,鹤庆侯已靠坐在罗汉榻上睡着了,手中还握着今日的邸报。

这是鹤庆侯每日必看的读物,也是获取京中时讯最为便捷、高效的来源。进呈御前后朱批发还的题本、奏本等文书,每日登录六科簿册档案,每五日移送至内阁择选,以备邸报编撰并对外发行。

其中的内容五花八门,而民间自发传抄的抄本、私印本甚至会附上一两篇抄录者关心的皇室八卦——最近大伙茶余饭后所关心的话题便从代王之藩,转到了皇帝那位异父异母的妹妹隆庆长公主的婚事身上。

而鹤庆侯所关心的,应该就是那么一两句原文直录的御批了。

王恂喉头微微发苦,酒气又翻涌上来。他先到桌边呷了口酽茶,定了定神,再揉了揉迷蒙醉眼,才回过头细细打量起鹤庆侯。在确认崔叙并非在此守株待兔后,他再上前将人抱至帐中安置。

宴上鹤庆侯虽未融入到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热烈氛围中,但他一直在座上郁郁寡欢地自斟自饮,也吃了不少酒,此刻面上浮出淡淡的酡色,又兼双眉紧锁,露出一副借酒浇愁愁更愁的幽怨模样。

也因如此,他睡得较平日更沉些,并未因代王的触碰而醒转,更别说察觉到那束炽热的目光了。

王恂挑落帘钩、合上帷帐时,视线未从崔叙身上挪开半分,脱去彼此的外衫、亵裤后更是肆无忌惮地描摹中人残缺的身体。

花色轻佻的主腰很快成了蔽体的唯一一处布料,这是他午后半逼半哄地要崔叙继续穿用的,而主腰之下,则是他留在崔叙肌肤上一处又一处的情痕。

他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又不太满意只有自己欣赏。

绛纱轻透,其下不知何时挺立起来的乳首将之微微顶起,也被薄纱衬得更为艳丽。

王恂受其招引,忍不住伸手一拨。

崔叙平缓的呼吸随之一沉,微颦的眉头蹙得更紧,须臾过后又放松地舒展开,呼吸也再无异样。

这无疑是助长了王恂的贼胆,又有酒后乱性作为借口,往后的行为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与上次下药迷奸不同,崔叙随时都会从睡梦中醒来,而自己的卑劣行径随时都有可能败露。但这份紧张感与背德感不仅没有使王恂知难而退,反而令其无可救药地上瘾着迷。

他虽然将那次强迫的交欢视作自己履行约定的报酬,但事后每每回想,却还是贪心地希望能与崔叙有更多的人情交集,而不是一码归一码的交易。

可惜一向慷慨的崔叙唯独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十分吝啬。他平静地接纳了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施舍给代王多余的情绪。

而转过头,又总是将它们毫无保留地填进另一个无底洞。

连作为筹码的一晌贪欢,也会被他十分随意地赏赐给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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