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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匿名np爱好者 3791 2024-05-24 00:00:00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效忠于太皇太后,所以淳庆四年以后仍旧得到了皇帝的倚信与重用。更重要的是,他们向中官们展示了那条常规的迁转通道仍旧存在,不至于因重用淮王府旧人而弃用其他人选。

不出所料,对皇帝脾性摸了个七八分熟的成简装作被其吓了一大跳,满足了天子的趣味。

皇帝拦他不为别的,单纯关心崔叙在他离开以后都在做些什么,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纯粹和他赌气,又或是仅仅因为性事后身心犯懒,不愿挪动。尽管他交代过,要将鹤庆侯严密看管起来,却无意撬开成简的嘴去探听崔叙私下里的吩咐,

成简虽心事重重,但老奸巨猾的本性不移,对于涉及皇帝与娈宠恩怨情感的话头上三缄其口,绝不多言。王缙自然没能从他口中获知多少有用的讯息,索性亲自上阵。

如他所料,书房内外皆无侍从,在鹤庆侯府当差实在是一件清闲差事。王缙如法炮制,躲在一大扇围屏后窥看崔叙的一举一动。

这样难得的机会,王缙本想亲眼瞧瞧崔叙独处时都爱做些什么,哪知道小狗只是一味地坐在案前对着铜镜发呆,连斟好的茶都没有喝上几口。再看着看着,小狗撑着下巴开始打盹儿,眼睛闭上的时候越来越多,终于伏在案上睡着了,还发出微弱的鼾声。

王缙看他这样安闲自在,也是拿崔叙没法,摇头苦笑着踱步几转以后,将人抱到凉榻上,寻了块薄毯盖得严实。好在崔叙睡熟了也同醒着一样老实巴交,从不翻身蹬被,省了皇帝许多功夫,尚有余裕回到案前摆弄那面铜镜,见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才撂在一旁翻看起几册闲书。

直到一道惊雷响彻夜空,崔叙乍然醒来后弹起身,掀开了身上的薄毯,一歪头便瞧见皇爷的身影还在灯下,好似静止一般。

天已经黑了。

自封宫那档子事以后,皇爷似乎勤政许多,难不成真是自己在他身边拖了后脚?崔叙混沌地想着,也不知这一个盹儿睡过了多少时辰,他晃着不甚清醒的脑袋,蹑手蹑脚地披衣起身,凑到皇爷背后偷瞄。

王缙正翻看着南海子传回的几道密函,皆是与益襄二藩有关的机务,崔叙虽憋着没出声,但早就被皇帝察觉了。他草草看完便掀开灯罩烧了信纸,吹熄了火苗,转身便将杵在跟旁发呆的鹤庆侯打横抱起,绕进卧房,塞回了早已着人备好的被窝里。

崔叙没有反抗,一直定定地望着皇帝。

在他们扑倒在床榻上时,雕花窗上的碧纱又被闪电照得亮堂起来,只那么一瞬,好像屋里都充溢着白茫茫的光,闭上眼睛,那分亮白也会穿过眼睑,直映在脑海里。

崔叙在那道光里隐约看到了皇帝的轮廓。

王缙扯落了架子床的数重帷幔,厚厚的帘帐垂下来,围成了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小世界。崔叙的耳朵被王缙用双手捂着,隔着床帐、隔着掌心,隔着彼此的心跳,传进他耳朵里的轰鸣雷声也变得有如温和的耳语。

记忆里这样的雷雨天似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崔叙从不畏怕雷雨交加的天气,但他习惯于驯顺地蜷卧在皇帝怀中瑟缩着,放任心跳扑扑跳动着,就像是受到惊吓一般,不用说话,彼此便心知肚明。崔叙安享着对方赐予的所有庇护,不论时移世易、人过境迁,他都会这样相信。

但翌日醒来,云收雨霁,枕边依旧不见了皇帝的踪影。

崔叙想,自己恐怕真的做不了贤臣,因为当他得知皇帝没有为他违反惯例辍朝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轻松与欣慰,而是被再度爽约的委屈。

他摇一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都赶出了脑海,又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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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次周末半自觉加班以后,我逐渐感觉工作日和节假日渐渐融为一体……

存稿不够的时候更新频率应该会再慢下来一些(*'▽'*)

第157章 访客

圣驾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鹤庆侯府,鹤庆侯也终于得以腾出手来应付别的事宜。

头一桩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杨元昱,也不知在和谁赌劲,隔三差五便要携礼登门,小厮们都在私下揶揄,要不要单独辟出一间屋子来贮藏杨家公子无处安放的心意——礼物多不算贵重,但胜在数量远超旁人。

这样一来二去,他也和阍人混了个脸熟,又几顿餐饭的银子使下去,已能打听到鹤庆侯今日是否在府等诸多关键情报。昨日更是得知其透出的皇爷驾幸于此的口风。

于是隔日一早杨元昱便收拾齐整再度来访,本就是习惯使然地碰碰运气,没想到管事真的放他进了府门,只是侯爷昨夜歇得晚,此时尚未起身,他们做奴婢不便贸然叨扰。于是侯府上下就这样用一壶酽茶、一枚瓷盏地晾了这位不太尊贵的客人一两个时辰。

换作任何一位傲骨分明的裙屐少年,都捱不住这样的冷待,偏偏杨元昱不吃他们这套,以前涎皮赖脸地求取花魁芳心时,吃过的闭门羹可不比鹤庆侯府少,磨成了煮不烂的好耐性,兼之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区区冷板凳自然坐得。坚定地迎难而上,说什么也要等到侯爷起床见上一面。

他在府中也不拘束,饮完一盏茶,便试探着在屋中走走停停,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杨元昱虽有不少败家的癖好,但金石古玩还未沾过,对满屋珍异宝器等闲视之,走马观花地玩赏。见始终无人进屋查看,索性推开房门,到小院中逛逛。

招待外宾的堂屋走出去即是第二进的院落,与整座侯府的风格一致,修筑得十分精巧典雅,庭中有堆假山石、育养灌木丛竹,亦有人工凿成的水渠……来时一路上太过亢奋,杨元昱还不曾留意欣赏,此刻驻足其间,想的却是皇帝来时,会不会分出目光给这些工匠的巧思。

对于皇帝、鹤庆侯他们二人间的关系,经一番捕风捉影的研究以后,杨元昱心里也有了定论,或许是外戚出身的影响,又或许是自幼圣贤书读到脂粉堆里的缘故,他倒不觉得这样的利益往来有多么腌臜,只恨自己没能喝到最后一口肉汤。

这些日子里,他巴结新贵的消息在同学之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要是半途因自己时有时无的道德感而废,岂不是人财两空。

他的目光穿过草木葱茏的石景,望向堂屋旁的山墙,心想着能不能趁人不备,悄悄潜进第三进院,在鹤庆侯的寝殿门前蹲守。

但第三进院离内闺太近了,杨元昱担心自己运气不好撞见鹤庆侯的妹妹,被她挥着马鞭赶出府门。奇怪的是,他记忆里七夕那晚的崔氏形容并不狼狈,反而很骁勇似的,她的兄长鹤庆侯同样骑在马上的时候,却留给他弱柳扶风、亟待呵护的印象。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漫无边际的遐想中时,鹤庆侯出现了。

崔叙身后跟着的宁醴与他自己都是中官出身,走路的姿态并不招摇,甚至还有些抹不掉的卑怯,跫音更是轻得近乎没有。他们往日悄么声地往来于内廷的宫道上,青灰的直身、贴里,像一群疲于奔命的蝼蚁。崔叙也穿红,但他生来没有头领的气质,在其中显得不那么突兀。

宁醴在鹤庆侯身边伺候的第一日,二人还十分地生疏,路上没有谈笑,崔叙也没有什么事要交代、没有什么话要训诫,更没有什么为难他的念头,总之与那些自视甚高、内心险恶的貂珰们很不同。

哦,他现在是鹤庆侯了,宁醴告诫自己。

因而当他们走到堂屋前的石阶前时,杨元昱才隐约察觉到那两束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与他想象中的高官勋爵们穿金着锦不同,鹤庆侯穿着一件细领大袖素绸道袍,头戴竹简巾,足上是一双红绫鞋儿,皆是寻常士庶便服,还有一点田园归隐的味道。

不知怎么的,杨元昱觉着主仆二人甚至有几分相像。这样想着,倒不妨碍他揖礼问好。鹤庆侯仅一颔首以示回礼,便转身往屋内走去。

主子的态度虽有些冷淡,宁醴心里却拎得很清,毕竟是建府以来,除了益王世子以外接待的第一位来客,侯爷可以循着性子,他可不能跟着甩脸子。至于皇帝么,他更像是这里的主人。

杨元昱见鹤庆侯身傍的小厮热情地招呼自己,心下紧绷的那根弦松了松,想着:好歹我已经进来了,侯爷再不近人情,也不至于将他轰出去。走近屋中坐在了侯爷的下首。

鹤庆侯坐在圈椅上却很不自在,又看杨元昱坐在了成简昨日的座位上,更觉得烦闷。他不习惯居高临下地讲话,很快便觉得疲惫,又或者是因为没有睡饱、睡得太饱,浑身都不太舒畅。

今晨是被宁醴叫起的,自醒来后知晓圣驾回銮,他就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假寐,有一搭没一搭地合目打盹儿,想续昨夜的残梦。兴许是杨公子一早来了,宁醴不得不常常进来探看,步子很轻,他却能隔着纱帐隐约望见那道虚影,一连数回,觉着不好再劳烦他们,便不得不起了。

二人照例寒暄,话一说完,茶还没有来得及呈上,鹤庆侯突然从位子上跳起来,往里屋走去。

这架势却把杨元昱唬了一跳,以为这第一次会面就这样简短仓促地结束了。直到宁醴使眼色叫他跟上,他才如梦初醒地迈开腿,心中胡乱想到:侯爷这是要引他为入幕之宾么?

待他们分坐在炕几两边,茶案呈上,鹤庆侯用茶漱口,再掩袖打了声呵欠之后,杨元昱才意识到,侯爷可能仅仅是没有睡醒,在圈椅上坐着膈应,便到炕床上与他倚枕闲谈。

既入了内室,杨元昱也适度地放松了一些,不再正襟危坐,试探着问:“您还记得七夕那日么?”

“你于舍妹有恩,我自然是记得的。”崔叙吹了吹茶沫,饮了小口,不疾不徐地应答,“只是那日情况殊为复杂,不好明面上言谢,你记着我欠你一个人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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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年底了!进入了日常加班模式。妈妈买了一条小毯子给我,中午在办公室趴趴午睡。

最近码字的BGM是姚六一的《隔岸》。

第158章 盆景

想不到鹤庆侯这么好说话,杨元昱有些沾沾自喜,口头还得谦虚:“哪里哪里,晚辈举手之劳罢了,岂敢讨要酬劳。”

“我记得你是杨婕妤的弟弟?”鹤庆侯上了炕床,靠着一堆引枕支肘歪坐,果真觉得舒坦许多,欣然地将话头引向对方最希望的方向。

谈及家世,便是要切入正题了,杨元昱忙把自己一家子的情况和盘托出:“正是正是,蒙圣上恩德,家父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杨以衷,姑母是哲庙顺妃杨燕卿,家姐是今上的杨婕妤,在下杨元昱,是国子监的恩生。”

听完杨元昱这一套完整的自报家门,崔叙不禁笑着点了点头,他不谙士人交游那套规矩,但也清楚对方仅仅是希求多留下几分印象,好为以后铺路,有点前朝会试前行卷的遗风,只不过他们是用才情打动朝中名家大儒,而杨元昱么,算是以恩情与恒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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