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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匿名np爱好者 3713 2024-05-24 00:00:00

这样细细想来,那位娘子不仅拯救了他的名誉,拯救了他的前途,还拯救了他的爱情,以及下半辈子的幸福,堪称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抢他一匹马又算什么?等他日后发达了,捐钱为她立个生祠纪念也无不可。

没想到大半个月后,他蹭着父亲的身份与交际圈前往秋狝所在的东苑,竟阴差阳错地再度偶遇了对方……的兄弟?

不擅思考的杨元昱思考了起来,试着回忆当晚的记忆片段,觉得那位娘子的兄长是一位勋爵的话,似乎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这既能解释“她”华贵不俗的穿戴——他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藏起其中一支发簪呢?也能解释“她”为何善于御马,家风传承嘛。

但他同时也注意到,对方身边已经有一位郎君展开了攻势,形影不离地跟在其身后,似乎还一直在试图用赠送猎物的方式献殷勤,几乎把“有求于人”四个字写在了脸上。而他讨好的对象也没有严词拒绝,反而小心翼翼地左右躲闪。

这种好事怎么能放着别人做自己不做?

只可惜这里是猎场,猎物是荣誉的硬通货,他这等凑数的猎手,连弓箭都是装饰用途,怎么拼得过人家?

没想到,那位郎君竟认出了他,或是说认出了他胯下的宝驹,先向他打了招呼。

崔叙怎么也甩不掉缠人的郭弘安,又因对方一直保持着礼貌与克制,他也不好没来由地撕破脸直言拒绝,只得若即若离地时而回应、时而躲避。但怕传递给对方错误的信息,鹤庆侯只好再次寄希望于半路杀出的杨家郎君,盼他能打破这种无言的尴尬。

杨元昱实在有负他的厚望。

“我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杨家的,前些日子偶遇过令妹,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他甫一说完,就听见永城侯府的郭二郎轻笑出声。

他是认得此人的。杨父除了长袖善舞没什么别的本事,一生致力于同公侯贵戚们打点关系,好为女儿们谋个高门绮户,再依傍着女婿的势力,带着杨家在夔都的地位更上一层楼。杨元昱作为老爹的衣钵继承人,自是从小混迹其中,认识得最多的就是各公侯伯府的管家。而永城侯府家主按制出镇大同,由其夫人、兄弟代为打理家务,因而郭二郎虽是庶出兄弟,却是永城侯府在夔都真正的话事人,侯府里纷繁复杂的迎来送往全赖其出面处理。

一想到平日里被百般奉承讨好的郭二郎,如今也有央求他人的时候,杨元昱就有些说不出来的快意,对他那声讥讽似的轻笑更是不满——都是出来抱大腿的,怎么他还想软饭硬吃?

故而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郭弘安却有些莫名,他不过是想看鹤庆侯如何应对这场误会罢了。

这场转瞬即逝的交锋被一旁看戏的崔叙纳入眼中,见二人似有旧怨,心下雀跃不止。至于七夕那日的误会,他干脆就坡下驴地编起故事来:“原是杨家郎君,崔某是鹤庆侯后人,蒙圣恩眷顾得以认祖归宗、承继香火。前月里初到夔都水土不服缠绵病榻,小郎君不认得是自然的。”略一沉吟,“你向舍妹伸出援手一事我后来也有听说,只是无奈咳咳……体虚身弱,未能当面道谢。今日有幸得见,方知杨郎君实是一表人才。”

杨元昱被夸得飘飘然,也就无心留意这番话真实与否,还礼道:“哪里哪里,侯爷谬赞,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接着二人又是一番客套。

郭弘安却再清楚不过,此前皇帝早早放出寻找到宝应新政中族灭“漏网之鱼”的信号,并有意允许其继承祖上的爵禄作为冤案的补偿。在内阁与司礼监的通力运作之下,这件事在当下的非常时刻倒没有引起像安定伯褚质那样大的争议。皇帝像是在试探群臣的底线,一点点放出消息,捕捉反馈,以调整下一步的计划。

然而这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策略却在祭礼以后被彻底逆转,鹤庆侯在夔都的官宦圈中一时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估计正是担忧鹤庆侯的册封仪式会受到此事的波及,生出难以把控的变数,才急着赶鸭子上架,眼下木已成舟,想要再把人从侯爵之位上拉下来可比事前使绊子难得多。

这也说明,皇帝已经开始学着,并乐于同群臣玩些无伤大雅的花样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

时间紧迫,不容旁人插手。

不等他开口,又一骑赶到山腰的这处不起眼的灌丛中。

“你在这儿啊,皇爷正到处找你呢。”王恂乐颠颠地跑上前,话头抛给崔叙以后,转身就要走。

鹤庆侯会意,同身畔二人以眼神道过别后,便随其扬长而去。直跑到营地边上,崔叙才粗喘着气出言质疑:“皇爷根本没想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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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击鞠

益王世子心照不宣地冲着崔叙眨了眨眼。

他今日着装低调许多,往日又极少在各大典礼集会上抛头露面,旁人看了只会以为是哪位名声不显的寻常官宦子弟,轻易便能潜藏进人堆里“鱼目混珠”。

但依旧不改那副自以为狡黠的逗趣模样:“我救你脱离苦海,可不得好好答谢我一回,怎么净想着兴师问罪,到皇爷跟前告我一状?”

崔叙若真有一对长在头顶毛茸茸的犬耳,此刻也该随着眼神暗淡而蔫巴耷拉下来。他偏过头,语气淡淡的,不管人听不听得清的一声:“哦。”

“不是吧不是吧,”王恂催马绕着他转悠,“这就恼了?我还不是看你被那俩人缠得太紧脱不开身,才说了一个小小的善意谎言。”

见崔叙依旧垂目不理,他又改换说法:“堂兄指定是想见你的,只是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目张胆地召你伴驾罢了。”

“那你说现在是谁在伴驾?”鹤庆侯终于开口,扬起头看向神情错愕的益王世子。

“这……我哪里知道,说不好就是褚承御吧,堂兄到东苑游幸时似乎都是她侍奉左右,经历了梦昙那档子事,她也算是盛宠不衰了。”王恂被他问了个措手不及,只得照实分析。说着说着,又觉得被盯得不大自在,策马往前挪了半个身位,仅用余光打量对方。

崔叙听完脸更垮了,嘟囔道:“他倒是不怕安定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被推向风口浪尖。”

王恂挠着鬓角,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崔叙在闹什么别扭,想越过这一危险的话题,好奇心却猫儿似的挠着他,试探着问:“你真醋了?”

“没有,”崔叙一夹马肚,又领先数步,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人瞧,斩钉截铁道,“我从没有醋过她们。”

“那到底是谁惹你不快了?”王恂也不管崔叙是否口是心非,一面直截了当地问,一面迎头追上。

崔叙便又往前奔,并不回头看他,闷声道:“没有人。”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但崔叙也不清楚这股莫名的烦躁情绪是从何而来。如乌云般笼罩在心头,蒸得心神燥热,时而电闪雷鸣,时而狂风大作,却迟迟不见雨幕降下,洗濯污浊的心房。

“那是被刚刚那两个趋炎附势的家伙惹到了?”王恂一拍脑袋,觉得自己的观察简直细致入微,“这等事让成简去应付就好,他们有求于你,你还怕开罪他们不成?何必因为这种事坏了出游的心情。”

“再不济,还可以让堂兄出面替你杀一儆百。”王恂琢磨片刻,又出起了拿手的馊主意。

崔叙虽不想理会他,但那些话都是认真听进去了的。他这会儿才冷静下来想,郭弘安表现出来的殷勤似乎的确不太寻常,总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好奇他身为男儿,为何在七夕那日穿袄裙出游吧。

鹤庆侯的身份虽是御前新贵,但名声早已落入谷底,愿意顶着这样大的风险与之交际,怎还会有什么单纯的目的?自己还是改不了自作多情的毛病。

一想到这里,霎时间仿若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周身遍生寒意,先前暗自怀揣的一丝窃喜、一点绮思瞬间荡然无存,心湖边只剩下贫瘠板结的土壤与其间盘绕的苦涩枯藤。

故而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回应这则玩笑似的提议。

王恂见自己所料不错,不免得意道:“被我说中了吧。你要是不想主动在堂兄跟前现身,还可以把那两人的名讳、身份告诉给我,我替你摆平。”

“你?”崔叙轻嗤一声,“得了吧,你还自身难保呢。”

“你这话说的,我是把脑袋拴在腰上过日子的不成?”王恂也不甘示弱地翻了个白眼,轻挥一鞭,赌气似的越前数步。

“是啊,我看你和皇爷处得尚好,哪里还需要我从中斡旋,是巴不得我不掺和你俩的好事吧?”

王恂一惊,回望他:“你不会是觉着我和堂兄有什么……”

“呸呸呸!”崔叙追上来,与他并肩同行,笑嗔道,“想哪儿去了,你这脑袋瓜成日里能装几件正经事吗?”

“我一无权二无势,有什么正经事好操心的。”王恂笑道,“你还臊我,咱们大侯爷不也是这样,整日悲春伤秋,原来是一心念着他的情郎哟。”

崔叙不等听罢,横眉提鞭就要打人,王恂赶忙催马快行,鞭子只来得及落在飞扬的马尾上。

二人就这样万分幼稚地你追我赶,也没有谁真想甩掉对方。

王恂总是有办法让崔叙发泄掉不久前的不愉快,与他一起专注当下的生活琐事。

这场盛况空前的秋狝的各项活动其实安排得相当松散,有些无意借由围猎事一鸣惊人的仕宦子弟也在这时陆续回到了营地周围,还有十几人正琢磨着攒局打场马球。

崔叙想起多年前皇爷求而不得的马球场,竟然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了百官的批评谏言,悄然矗立在此地了。在他的记忆里,距离他卸任东苑督监似乎并没有过去多少年月,这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难去。

宫里宫外于他而言好像已经是两个世界、两段人生了,鹤庆侯一时又有些怅惘难抒。

不过他知道益王世子对一切参与人数众多且容易出风头的活动都不感兴趣,击鞠这样对抗性的游戏更是不招他待见。崔叙迁就友人,打消了上手试试的念头,毕竟他自己也有许久不曾在毬场上驰骋了,而王恂一直以来顾忌的事,现在也适用于他。

但他还是揪着王恂去了看台上凑热闹。

崔叙是头回纯粹以旁观者的视角观看击鞠。以往再不济也会是一方阵营的挂名教习,可以在靠近毬场的位置实时调整对战策略,尽管多数时候都是添乱。

但好在皇爷也会给他的队伍添不少麻烦,且他还是天子金口,一言千钧,无人敢敷衍歪曲他的旨意。

起初这样还能打成个平手,到后来天子的想象力一度达到了引起中人怀疑他涉嫌放水的地步。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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