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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匿名np爱好者 3804 2024-05-24 00:00:00

“贤弟一向爱惜羽毛,今日怎么还不计前嫌地登门拜访,是有何贵干?”郭弘安不接茬,顾自饮茶道。

见其不为所动,闵青赦挺直如松的肩脊也塌下几许,是深深叹出一息来,继而徐徐转过身,留意到对方仍有湿意的发髻,更是摇首,执盏吹了吹茶沫,如此平复着心神:“我想见见他,见过再说。”

“他未必……”

话未说完,鹤庆侯便跨进门槛,此时已换下袄裙冠子,又复直身大帽,看起来像是秋游方归,嚷嚷着:“寻我做什么?”接着毫不客气地坐到供香条案前的太师椅上,打量起下首那人,微笑着颔首示意道:“闵郎君,好久不见。”

闵青赦的视线随之移到上首,待看清相貌后稍稍一怔。因头回见到崔叙穿戴如此合矩,一时不知自己拒不见礼的坚持是否合宜。

正犹豫的功夫里,崔叙又问:“您还记得我么?”

闵青赦额上青筋微微显露,平声道:“记得,只是没想到真是你。”而后侧回头对郭弘安道:“郭兄不如先回避片刻……”

郭弘安看出二人不仅此前认识,似乎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哪里肯走,撂下茶杯,拨拉着他的袍袖反将一军:“欸,你方才不是说……”

“行,你不走,我走好了。”闵青赦不知哪来的火气,被郭弘安一激,当即炮仗似的炸开来,腾地甩袖站起身来夺门而出,差点与提着茶壶进门的宁醴撞个满怀。

崔叙没见过这尊石菩萨发怒,觉得新鲜,看郭弘安怔愣当场,更觉得有趣,揶揄道:“欸,你都把人气跑了,怎么还不去追呀?”

“他性子古怪得很,我追上又如何,所谓秀才遇上兵,只要不动手,我就老输他一截。”郭弘安摆手叹道。

宁醴给他斟了茶,将茶点端到了鹤庆侯手边那桌,这回确是为着他自己贪嘴偷吃方便了。崔叙也由着他,自己使根银钎子钎了块栗子糕来吃,又端起茶盏来吹凉:“可你也算是他的长辈了吧。”

郭弘安回道:“他认的时候是,不认就不是。我们府上的规矩你该明白的。”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崔叙知道自己不好置喙,也怕勾起郭弘安的心伤。永城侯府历来看重嫡系,旁支早早分房出去自立门户,且勒令不得再打着侯府旗号招摇于世,违者家法论处。说是家法,其实是以第一任永城侯郭鸿早年治军的法则为蓝本,远苛于大夔律,族人敬畏,莫敢不从。而主支每代庶出子女,也不得再投身行伍、嫁入军户。一切都得归咎于永城侯世代镇守夔都门户,手握重兵,后人若再建奇勋,便离卫国公的封无可封、授无可授、功高震主、唯有赐死不远了。

崔叙一时无话可接,便就着茶水解渴,把栗子糕消灭大半。

这回换成郭弘安来打破沉默:“你同闵青赦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是有什么恩怨?”

“他不告诉你,定是有他的考虑,我得体谅体谅他的心思,自然也不能告诉你了。”崔叙现学现卖,将话头原封不动地挡了回去。

“难不成你也央求过他?”

激将法也没用,崔叙眉眼淡淡的,垂目应道:“我同他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

郭弘安步步紧逼道:“肉体呢?”

“更没有!你要不信可以去问他。”崔叙作势气鼓鼓地站起身,只怕他纠缠着不罢休,自己一不留神抖落出什么秘辛来,便借故愤然离去,只留下宁醴还在小桌边全神贯注地往兜里藏糕点。

郭弘安把他们俩都“气”走以后,这件事却并没有真正揭过去。

变故发生在次月二十六日,皇帝一纸诏书将廖秉忠从“寂寂无名”的甘泉宫近侍调任为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的封疆大吏,并命户部尚书叶惇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总制大同、宣府等处军务兼理粮储……即刻赴任,不得延误。就在朝臣因这一系列新的调令而关注起边关警情时,郭弘安仍在为好友的冤案发愁。

过去的数月中,厂卫已将宁夏涉事中官悉数逮捕到案,审讯也有所成效,以前任宁夏镇守太监阚延为首的大珰中已有部分招供,承认他们在新税法施行期间,确有以改革之名盘剥黎庶、侵占田产的行径,但都矢口否认曾私下资助安化王叛乱,或是与塞王亲眷过从甚密、知情不报等情形。可刑讯不会停,交代不出更多,便只好攀诬旁人。而外臣内宦共持朝政多年,私下与宦侍交游者不在少数,几乎无人可以独善其身。

厂卫挞死牵连入狱的数人以后,招致科道、舆情的极大愤慨,调查拷问一度有所放缓。郭弘安也能理解他们是想徐徐图之,然而在有心人眼中,陷入僵局的拉锯却成了皇帝向外朝妥协、修好的信号,因交结逆藩牵连入狱的一众官员的亲眷族人、门生故旧们,也纷纷开始了他们的运作……若在此关键时刻将廖秉忠调离,那厂督之权会花落谁家?郭弘安恨不能插翅飞进夔宫,找伴驾数日的鹤庆侯问个清楚、要个白纸黑字的保证。

更重磅的一件事却是在惊涛击岸之后悄然露出水面:九月二十七日,首辅孙彦远年近八旬的老母亲的死讯几经辗转传入夔都。

按祖制,父母之丧须去官守制三年,待孙首辅居丧三年起复,朝中早已不是今日之格局,而到时皇帝还会不会起用他,更是未知数。不过夔朝武职多不丁忧,内阁六部多有夺情,此事似乎尚有转圜余地。

然而二十九日下廷议时,皇帝却力排众议,尊重孙彦远本人的意愿,不予夺情,由阁臣梁同懋暂领其职,十月初三日的廷议再推举阁臣人选,届时以金瓶掣签的方式定夺。倒也无怪章程拟定得如此频密,十月初六日便是万寿节,内阁万不能停摆到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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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开头几章差不多,先把时间线交代一下,后面再写崔叙这几天里都在做什么。

经留言提醒,又想起之前找到的站内宦官受文学好多都停更了(*´ω`*)来投喂一点新的吧。

第175章 道别1.0

朝内外闹得沸反盈天的当儿,崔叙还在宫中过着岁月静好的幽居生活。八月以来的日子里,他都在皇帝与郭弘安之间周旋,直到数日前从市集上偶然淘得几套藏书,里头竟有不少前代宫眷唱和的诗作残稿,便亲自进宫捎给了申女史阅看。

后来又受其之托,留在尚宫局帮她整理归档这批珍贵的手抄稿,也参阅了她们先前辑录的江南女子闺阁诗集,体验了几天归隐书斋、笔耕著述的恬淡生活。崔叙见申霁玉能有此归宿,也由衷地替她感到苦尽甘来的安定平和。

但每每读到前朝宫人留下的“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一类的诗句时,不免会触景伤情,想到历朝以来内廷妃嫔们的种种际遇,竟不比饱受命运捉弄的申霁玉来得自在洒脱。崔叙悬想着另一种可能:当年若真是迎娶申氏为后,宫中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皇帝会好好爱护他不惜与孝道、礼矩与祖宗成法对抗所争取来的妻子吗?还是只拿她当做又一件树在老娘娘跟前的挡箭牌,跟孝贞皇后、曹惠妃没什么两样?

申霁玉已然生死看淡,坦言说,她不爱王缙,也不想费心去恨他,只想感激他、敬奉他,凭着余下一点若有似无的亏欠,想方设法从他身上索取更多的财力、人力支持去辑录、刊印、收藏甚至发行已逝友人的文稿,让那位已逝女子留在世间的痕迹能够晚一点被岁月消磨殆尽,并用余生去缅怀在夫家与她相处的那段短暂而温热的时光。至于王缙本人,于她来说俨然已经成为皇权的象征符号,同当年那位喜怒莫测、任性恣为的少年已然没有了任何关联,自然谈不上儿女情长、爱恨嗔痴。

或许这才是他们这些淮王府旧人应当选择的正道?崔叙回想着自己近来的所作所为,竟有殊途同归之感。

而已是天子特使的王恂却在九月二十六日启程前的傍晚登门,挟着山雨欲来的金风向鹤庆侯道别,同时身体力行地向他传递另一则消息:大事不妙。

王恂将前朝近几日发生的大事挑拣着同崔叙告诉以后,便说军情紧急,恐怕明日一早便要走。崔叙想着旨意今日方下,王恂恐怕还须回府收拾细软,也不好多留他。没想到他临走前,竟再次劝说自己随其离京前往边镇。

“就当是去大同转一圈,你还没有去过边地吧?”王恂挠着鬓角道,似乎还在临场思考着编什么理由劝诱他随自己离京。

崔叙此时一心忧虑翻案一事,正悔恨自己在竹坞那日未把(堂)兄弟二人的闲谈放在心上,以至于今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对王恂的邀请未及深思便回绝了:“你应该还记得那日我如何说的,皇爷如何说的。”

再则大同宣府一线说到底还是晋藩的势力范围,王恂倚仗的也是天子授予的权柄,若皇帝发话要人,他除非藏进晋王府中,否则不得不交还,平白惹来一顿雷霆电雹。况且崔叙从无离京出游或是与他长相厮守的打算,私奔更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

搬出皇爷这尊大佛救场的招虽然屡试不爽,但是崔叙却没想到王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王恂深情款款地执起崔叙的手,同他诉说起两次讨逆战事的残酷,有如亲身经历过一般,几近于声泪俱下,还将自己被掳入益王府充当嗣子、入京为质的多年中,心底潜藏已久的恐惧与脆弱一一掰开揉碎了捧给他看,可怜巴巴地讨要他的同情。

崔叙偏偏吃这一套,王恂的童年遭遇确与他有几分相似,又碰巧触及到久埋的隐秘,因而不消几句话的功夫便被其深深打动了。虽不至于头脑一热答应其私奔的请求,但却被哄到了坐榻上脱了衣衫、抹胸,裸着身给王恂玩。

就当是道别,崔叙想。此后王恂功成名就、封王之藩,还是身死异乡、马革裹尸,恐怕都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王恂却没有那么多悲怀感伤的思绪,猴急地扯落衣带,半解亵裤,露出底下那根本钱十足的驴玩意儿,硬挺挺地戳在中人肥软的屁股蛋上,循着缝便要往穴眼里钻。崔叙虽保有清洗谷道的习惯,但旬日不曾开张,又是一副门户紧闭的防备模样。他畏怯地紧绷着身,生怕有人强闯进去似的,殊不知因此招引来更为露骨的戏弄。

“别、别,这样硬来是进不去的……”崔叙怕他蛮干,忙提醒道。

王恂明知故问地请教道:“那该明礼说怎么办?”

“用软膏,还有手指先弄一弄,等……”崔叙不假思索道,说到半截才想到女官们的地界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腌臜玩意儿。却见王恂不慌不忙地按揉起前头的嫩茬,激得中人下腹发烫,仿若以汤沃雪,整个化开了。在极富有技巧的蹂躏下,崔叙被蹿过四肢百骸的快意酸得腰眼发颤、足趾紧蜷,双手下意识地狠狠攥住榻上铺设的薄毯,浑身用尽了气力才算捱过头一波最为激烈的神魂冲击,没有泄出多少不堪入耳的声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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