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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匿名np爱好者 3726 2024-05-24 00:00:00

突蒙眷顾的杨元昱沉浸在飘飘然的喜悦之中,还未意识到问题所在,不等传话的黄门走远,他便快步凑到来迎的鹤庆侯跟前,低声问崔叙为何至今未走。

崔叙被这话砸得一懵。那天他到底是宿醉初醒,脑子总有几分挥之不去的昏沉,记忆也支离破碎,猜不到胡昶向杨元昱吐露了多少实情。怕说多错多,环顾周遭后,只道:“是你姐夫找你。”

杨元昱立时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面色凝重道:“伴伴可知所为何事?可要我去换身面圣的衣裳?”

短短两问,将崔叙的思绪带回了多年前,他导引旁人觐见的时候总要提点一二,说得最多的便是:皇爷其实是位好相与的人,你不必太过拘束,只管照实对答就好。

“不用,”反正皇爷也看不见,崔叙心道,也照例说了几句安抚他的话,“只是恰巧遇着了,见个面,平常聊天罢了,单单问你击鞠的事也说不准呢?”

杨元昱听罢连连道谢,弄得崔叙都有点不会意思。然而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杨元昱在御前依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在纵马奔驰本就出了一身的汗,他这会儿汗出如浆应当看不出多少心虚,便也如崔叙所劝,说话时放松了一点。

不过在旁观者清的崔叙听来,声音还是有些打颤。

好在皇帝只是例行召他答问了一些课业上的事。令杨元昱颇感意外的是,自己这位姐夫竟然记得今年历次季考的策论题目,让他诵背了其中一篇。

杨元昱虽然紧张,背得磕磕绊绊的,但对文章内容也有问必答。至于质量如何便只有他二人知晓,崔叙仅仅陪着益王世子上过几天世子院的课程,并不了解他们谈论的名家经典,只能侍立在一旁干着急。

皇帝问完,一如既往地不予置评,套话一般勉励杨元昱发奋图强,日后入仕为官,报效家国。

而后亦是差遣崔叙将他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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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收藏到1k了,非常感谢阅读我的腿肉。看了鱼鱼们的留言也有点感慨……

第204章 草包

杨元昱全程头都没抬过一下,这会儿终于昂起头来长出了一口气,衷心感念自己父亲的高瞻远瞩,督促着他复习完课业才允许外出冶游,更感谢胡昶的生花妙笔,使文章既不失新意,又没有跳脱出他的生理极限,属于能力范围内中规中矩、微有亮点的中上之作。不然在皇帝面前露相,甚至露馅,不仅丢了大人,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乃至家人的仕途,尤其是姐姐的封后之路。

崔叙并不为他侥幸蒙混过关而高兴,满心想着:万一皇爷正是需要一位傻得坦坦荡荡的草包国舅呢?

平安渡过此劫以后,杨元昱仍不死心,又问起崔叙为何仍留在宫中,并且不忘支支吾吾地为自己当日的孟浪之举致歉。

崔叙不想此事再横生枝节,面露不耐道:“我留下,自有我留下的道理,若你还惜命,此事休要再提。”

杨元昱自知触了霉头,连忙噤声。

二人尴尬而沉默地走到看台与毬场的交界之际,崔叙忽然站定,也对回过头来不解地望着他的杨元昱表达了歉意,补充说希望他向胡昶代为转达。

无论有怎样的外部因素阻碍在,自己说到底还是出尔反尔了。

杨元昱受宠若惊,马上替好友原谅了崔叙。正想说日后只要他需要,自己便鞍前马后时,猛然想起崔叙刚才的警告,表忠心的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崔叙见他欲言又止,勉强相信他能够守口如瓶,这才问说:“不知胡御史那里,有没有过益王王恂的消息?”

杨元昱见有自己派得上用场的地方,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胡大哥不知什么缘故,似乎不太喜欢他过去的这位学生,有时也爱拿我同他相较,但多数时候没有什么好话,也不知他们是否还有别的交情,要我私下替侯爷打听打听么?”

“不必了,”看来他们的交往不深,胡昶没有向杨元昱透露过多,崔叙想,紧接着又问,“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何时认识的?”

杨元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嗯……就是他名声在外,便常常请他捉刀……一来二去便熟络了,至于什么时候,约莫两三年有余了吧。”

除了时间,倒与胡昶的说法一般无二。但崔叙总觉得他们的往来有哪里不对劲,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索性径直询问胡昶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动。

杨元昱似乎并不觉得这样刨根问底有任何不妥,反而为自己能够帮到鹤庆侯而生出几分欣喜神色,回答说:“也……没做什么吧,按规矩上班上值,回家饮酒作画,不过再过一阵儿便会忙起来,我还要找他,咳……校对年底的文稿呢。”

见在胡昶一事上已经问不出什么,崔叙便转过头问及勋戚对继后一事的态度,其实就是在直截了当地打探杨家人的想法。

此乃杨元昱最为关心的要紧事,一直没找到恰当的时机旁敲侧击,竟被鹤庆侯主动提起,不觉欣喜异常,先交代说自家的情况:“前几个月收到姐姐家书来信,字里行间多是伤春悲秋之语,家中还担心她是否身有不适,或是有不便言明的苦处。近来才见几分振作,还会说起童年在家中的乐事。不知在圣上心中……姐姐还有没有可能?”

杨家人倒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对后位的野心不加掩饰,也可能是杨元昱本人太过实诚。

崔叙也说不准皇帝的心思,更不能打包票,便道:“自然是有可能的。依皇爷的脾气,与当下的情势,他这回册立申女史为继后都有可能,反正朝内朝外,也没人约束得了他了。

杨元昱的心情历经大起大落,渐渐平复下来:“那侯爷能否为家姐美言几句……”

“事关国本……”崔叙神情庄肃,断然拒绝道,“不是我可以置喙的。”

杨元昱虽有些失望,但鹤庆侯在此事上选择独善其身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只要他不偏向淑妃等人,也是一大收获,便致歉说:“看来是我冒昧了。”

他蔫头巴脑地往前走了没两步,又转过身来问:“不知日后还能不能去侯府叨扰您?你我谈天说地,唯不论政事。”

崔叙容色淡然地一点头,目送杨元昱回到那群友人们身边。

彼时天光正好,晴空朗照,少年郎的身影轻快地飘动在毬场上,渐渐融入远处的一众欢声笑语中。他们对着归来的伙伴吹着调侃意味极重的口哨,目光或小心或大胆地瞄向伫立原地的鹤庆侯,脱口而出的话语,崔叙也能想象一二。

恍如隔世般,他静静看着此情此景,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决意出逃时的心境,忘了自己当时为何冲动到不顾一切,努力回想一番后,连那段放纵而荒唐的日子也在记忆中褪色。

或许他已经将随遇而安刻进了骨子里,再没有什么能唤起自己叛逆的念头了。

等他回到皇帝方才伫立之处,却只有扶芳在那里等他。

扶芳今年虚岁十六,模样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崔叙头回这样细致地、以男人的目光去打量她,心中也会不由得为之惊叹。转念一想,幸好当初没有同意她嫁到侯府里守活寡。

于是自然而然的,在扶芳解释完皇帝的去向后,在二人默默对视之际,崔叙问她:“听说宫里就快要放人出去了,年岁不限,你想不想出宫嫁人?我这或许有些门路……”

扶芳连忙推说不用,谢绝了崔叙的好意。

崔叙心中咯噔一下,玩笑道:“你不会是要在我这棵老歪脖子树上吊死吧?”

“您放心,奴不会再去向皇爷请旨啦。”扶芳噗嗤一笑,解释道,“奴现在师从江尚宫,盼着将来能接她的班,做内廷女官之首。”

崔叙淡笑点头,知道扶芳已抛下过往朝前走了,也在心中默默为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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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网上冲浪🏄🏻主业上花费时间太多了,会克制一点……

杨元昱应该是唯一一个(?好像也不是)会被崔叙凶的攻了,或者说被威胁到。

我直接忘记:♥情人节快乐♥

第205章 大捷

大军开至大同不久,便解了北庭入寇形成的应州之围*,很快即有捷报传回。

御前牌子贺逢春自城驿得讯,赶回宫中,一路疾奔入殿,向皇帝进呈军报。鹤庆侯接过丝帛封装的捷报,在案上铺展开来,细阅过后,定了定神,才向皇帝回禀说:边关大捷。

刚刚醒盹儿的皇帝呆望着崔叙发了会儿懵,听完详情后不咸不淡地“哦”了声,一抻懒腰,下令乘胜追击,并以天寒再赏宣大官军各银一两五钱置买衣装。后便是允许宫内摆简宴庆贺云云。

崔叙欣然领命,正提笔批红时,忽然察觉到什么异样,处置停妥以后,才回过头从丝帛夹层中取出一封密报来。其中内容竟是在试探上意,受此番变故的影响,不知是否还要如期实施借刀杀人的计划。

刀无疑是指北庭,只不过他们经此一役,已退往朔州方向,不知是否还可以如愿“借”来。人自然是指晋王,连带仅存的几位塞王也不无可能。

虽然已经早早从尹微口中得知此计存在的可能,但见到白纸黑字的实证,崔叙依然为之胆寒。成王败寇,难免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他自问能够理解皇爷的所思所想,也屈服于皇权阴影下的血腥法则,但一想到要为此葬送无数边关将士的性命,仅仅换取一丝虚名、几分矫饰,便不能泰然处之了。

崔叙想到皇爷的话,自家如何落笔,仅有天知地知,不由得生出几分胆量。

想皇爷谋算再精,应当也料不到北庭此番不仅是匪盗袭扰,还有大军压境。而恰好有此大捷打乱了前期的部署,慎而又慎的属下又不惜密报确认……种种迹象皆表明,皇爷恐怕并不知晓此封密信的存在,既然他不曾开口问起,那么自己是否也可以装作毫不知情?让一切归结于自己意外的疏忽。

但他亦想到,如今皇爷病痛缠身,恐怕正是出自晋王的手笔,若不能教他血债血偿,自己也有负皇恩。

但——

崔叙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将密报留中不发,也不与任何人提起,至于晋王的生死则听天由命。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不掌握厂卫的情报网络,便无法悄无声息地将此信送还。若无皇帝的支持,他本人仅仅是个橡皮图章罢了,差遣不动任何人。何况一旦事发,他将连自辩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把密报塞回丝帛夹层中藏好以后,崔叙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伏案批阅其余的奏疏,直至膳后月上中天。

接着是侍奉皇爷洗漱就寝,若无应州大捷的插曲,今晚他也应该与其同榻而眠,沉沉睡去。然而这回越俎代庖的冒险之举带给他的不安与愧疚,还是在心头久久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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