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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 匿名np爱好者 3768 2024-05-24 00:00:00

王恂在旁偶尔搭上一把手,闻言苦笑说:“事到如今,我除了束手就擒还有别的选择么?”

崔叙却来了劲,一边盘起发髻,一边冲人眨了眨眼,说道:“你若是执意想走,我可以帮你搞定杨元昱。”

“搞定?”王恂努了努嘴,眼风瞥向帐内的一片狼藉,想着崔叙刚刚包裹起来的满身爱痕,煎烤五脏的心火又死灰复燃,“就用这种法子搞定?”

说到刚刚那场堪称荒谬的交易,崔叙也没好脸色给他:“管用就行,你管我用什么法子。”

“明礼说好的要做我的妻子,转头就勾着别人上床,那我算什么?真成了乌龟亡八了。”王恂玩笑似的赌气,心底却有如火燎一般,烧得喉咙发紧,眼眶也酸,老大不小的年纪与个头,说着说着便要落下泪来。

“我还不是为了救你,”崔叙虚点着王恂的脑门,语气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是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吗?”

崔叙说着把袖子一兜,侧过身去不瞧他了,目光投向半启的窗屉与外头的晨光:“要是真想上诏狱里蹲个几月,脱下三四层皮再回来,我也不拦着你,到时候也不会去探监,你一人死里头得了。”

“别、别呀——”王恂一头扎进崔叙怀中,抬手赌咒道,“要是我有一日真的待罪下狱了,明礼不来看我,我便自戕,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呸呸呸!话也不知道拣好的接。”崔叙回过头来拍抚着他的背,安慰到一半忽而灵光一现,揪着人脖领子问道,“你早就知道逆党的身份了,对吧?”

见王恂又要赖账,崔叙厉声喝道:“给我老实交代!”

王恂直起身来,挨在崔叙身边支支吾吾道:“……倒也没有很早。”

崔叙难掩失望道:“至少早过昨晚,你拦住安定伯,说要引蛇出洞、斩草除根。好在他们都冲代王宫来了,没有在城中烧杀掳掠,不然你的罪过就更大了。”

王恂自作聪明地摇了摇头:“宁化王府的府库窃案其实先是栽在边军头上的,他们报官前拿住那几名家奴一上手段,便阴差阳错地将逆党悉数招了。因此知道他们会来攻代王宫,才特地请求安定伯不要阻拦的,为的就是坐实他们的罪名,一网打尽不留余孽。所以前半夜还给守卫们摆宴吃酒,好让他们有机会溜进来。”

“你还真是……”崔叙下意识想躲开他,却被拦腰抱住了。

王恂还是惯有的一脸无辜,追问道:“什么?”

“处、心、积、虑。”崔叙一字一顿,实打实地点在王恂脑门上,鄙夷道,“你当真是为了擒贼,还是为了给皇爷找麻烦?”

“其实我是真的想过……”王恂扭捏道,“但我也清楚堂兄的手腕,能逃出来一天一夜已是他老人家高抬贵手了,便想若能借此机会……”

“你不必解释,我都知道的。”崔叙合目道,“我保你这回,但再一再二不再三,不许有下一回了。”

“我保证!”王恂又开始赌咒发誓。只是这回崔叙不再拦他,王恂自讨没趣,讪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希望明礼能陪我一回,一回便好。”

崔叙哼道:“看你日后还会不会如此鲁莽。”

“我不会了,明礼也不该这样糟践自己。”王恂喉头发苦,哀哀应着。

“我早就给你们糟践过了,也不差这一两回。”

王恂被呛得无话可说,良久以后才懊丧地垂下头道:“不管堂兄要如何处置我,我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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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一年后

淳庆九年六月二十三日,以临泉王府镇国将军王译为首,包括临泉王府奉国将军王逖、宁化王府王岚在内的参与谋逆的宗室十余人悉数缉拿归案,连夜押往夔都受审,余党就地处斩、枭首示边。

数日以后,夔都传来了三司会审的结果:赐自尽、焚其尸。其余涉案宗亲贬为庶人移居南京高墙严加看管,终生不得出。晋王、代王有监督不力之过,皆禁足罚俸,各打五十大板。

至于当初引得朝廷怀疑的贪腐一案,在谋逆大案的掩盖下已无人追究。

绀珠的父亲死了,继母与她的子女们也坐上了前往南京的马车,与他们同路的还有奉国将军王岘一家。原来不久前王岘为了讨好侄女绀珠,重新资助起了自己穷愁潦倒的弟弟一家,而王岚却拿这笔横财秘密购置了更多神机箭用以点火焚烧草场,将兄长一家拉下了水。真真是一笔算不清的冤孽账。

崔叙伫立在城楼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反复滚过同一个念头:

他们本不该沦落到如此地步的。

无论是作恶多端的临泉王王评还是觊觎兄长王位的镇国将军王译,无论是为民伸冤的奉国将军王适还是为兄复仇的封国将军王逖,无论是侵吞兄弟家产的奉国将军王岘还是卖儿卖女维生的王岚,无论是无辜软禁的王玉禾还是假死偷生的王玉屏……

他本能阻止这一切,他本该出面阻止这一切。

但他没有,他恪守着奴仆的本分,明哲保身,从不越雷池一步,忘记了皇爷交予他的那管朱笔,忘记了皇爷曾亲口许他便宜行事。他渐渐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为了注定无法施行的主张奔走一生,沽名卖直并不能解释所有人的执拗,内外臣工中不乏有将宠辱置之度外者,只是从未进入到崔叙的视野中。

他原本并不关心这一切。

崔叙反躬自省:自己以阉竖卑贱之躯窃居鹤庆侯名下,已是对崔维他老人家的大不敬,若再尸位素餐,便是连这份爵禄也无颜支领。他很久以前便曾听说崔维常常对仁宗犯颜直谏,仁宗亦从谏如流,因而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若皇爷也有意于此,那么他必定也会支持我的吧?崔叙暗自想道。

反复权衡以后,崔叙翻出那篇积压多日的奏章,誊写一新后,郑重地署上了自己的名讳。

七月初五日,鹤庆侯上疏,请求革新旧制、清除积弊,头一条便是建议彻底废除延续百年的宗室世禄制度,改世袭罔替为降封袭授,嗣子以外以功叙封,由此拉开了淳庆一朝宗藩勋戚授爵食封制度改革的序幕。

一石激起千层浪尚不足以比拟此项惊世骇俗的提议带给朝野的震动。百年来,虽也有人或早或晚、或多或少地意识到宗藩人口的无序膨胀对地方财政造成的压力将与日俱增,也曾有过数次推行不力的宗禄改革,却无一不因积重难返、症结未除而宣告失败。

饶是如此,也从未有人胆敢提出从源头上解决这一问题,与全体宗室为敌。

但——如果这个人是皇帝呢?

是以鹤庆侯的奏疏上至禁中以后,群臣都猜测是皇帝授意所为。他们猛然发现,先前大力整治私婚滥妾恐怕不是目的,而仅仅是手段和试探。以皇帝对待皇四子的决心来看,恐怕他也舍得以身作则,不给儿子们亲王之位。

政治嗅觉敏锐的勋贵们意识到风向变化,不禁忧虑起自身的利益得失,并未一边倒地支持这种变相削藩的举措。

在这场拉锯时间长达一年有余的改革前哨战中,因皇帝的暗中运作,带头挑起战端的鹤庆侯却仿佛隐身一般,匿在无数冲锋陷阵的文臣武将身后。

最终,所有的争论因一个人的回归而尘埃落定——顾命大臣孙彦远。

淳庆十年九月初七日,孙彦远还朝当日即复为内阁首辅,重掌朝政大权。其在朝中的声势非但没有因丁忧去职而式微,反而在多年韬光养晦的积蓄下更为煊赫。

还朝以后,他比独相还要独相,包括内相崔和在内,几乎没有人敢不卖他这位三朝元老的面子。孙彦远成了淳庆朝名副其实的宰执。

在他的力排众议之下,修订过数版的《宗藩条例》正式颁行于世,无数人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其中就包括远在大同的鹤庆侯崔叙。

闻知此讯的他忙不迭地催促代王收拾行囊准备上路。

依据最新的条例规定,诸亲王、郡王须在正旦节前进京述职,向皇帝呈报过去一年中各支宗室的情况与动向。此外,诸亲王、郡王还可在万寿圣节时上表进京道贺,并与世子团聚一月。因本朝万寿圣节靠近年尾,述职与道贺特许一并执行,即十月初六前入京后,诸亲王、郡王可于来年元宵节后回到封国,尽显亲亲之谊。另有种种细则条件约束,例如需沿规定路线入京,不得随意迁延逗留,不得交结地方官员,不得扰乱沿途驿站的正常运转,期间诸项费用自理等等。

无论如何,崔叙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回京了。

代王心中的不满已经从他那具日渐憔悴的躯壳中溢了出来,镇日围在鹤庆侯身边哭哭啼啼的,没个正经人模样。想托病不去,可听说晋王已经启程,他便知道,条例颁行头一年,皇帝就是找人抬也要把他们这几位硕果仅存的藩王抬进夔都,死也要死在入京面圣的路上。

见自己注定推脱不掉,代王说什么也不许鹤庆侯伴他回京。

“堂兄可没有明旨召你回去,你急着回京做什么?”王恂将脸埋在崔叙心口,闭上双眼听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离开大同的么?”

王恂这日醒得比崔叙还要早,故意攀着胳膊缩进人怀里。他这样拱来拱去的,很快就把崔叙的清梦给搅合散了。

崔叙捂着嘴打呵欠,睡眼惺忪道:“你这冤家,又想趁着我神思不清来套我的话?”说完揉一揉眼,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没有答应过你。再说我回京也不是为了面圣,而是想见见我的侄孙了。”

王恂愣住了,呆呆地重复道:“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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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作者发现自己把305 306章的更新内容搞错了,修改以后更新一章剧情以示无事发生(不是)

第316章

“白鹿,我义侄女崔雍妃的儿子,义兄崔和的孙儿。”崔叙说着,似乎是有意避开了皇次子的身份,没有与皇爷攀上一点关系,且不着痕迹地挡开了杨元昱环上来的胳膊、踢开了他缠上来的小腿,若即若离地躺在一块儿,自顾自掰起指头数着,“一晃眼他都四岁了,再不回去看看,他都要忘记我这么个叔公了。”

“喔,我都快忘了夔都的人和事了。”王恂撇了撇嘴,使坏不成便躺平了身,双臂枕在脑后道,“夔都也没有什么人还记得我。”

崔叙捏着他的脸,给人捏出一个滑稽的笑模样后才满意道:“我领你去宫里瞧瞧白鹿罢。不说别的,皇爷这小名取得还真是不错。在我离京以前,白鹿还只有——”他比划着:“这么大,还是个粉雕玉琢的雪团子,抱在燕梦怀里。”

“现在该有这么大了吧?”崔叙在王恂眼前比划来比划去,心里也没个准,不妨碍他沉浸在美妙的想象之中,乐呵呵地笑道,“燕梦在信里说他个子窜得很快,瞧着快有他兄长高了,爱蹦爱跳,怎么也闲不住,可不就是一只白鹿托生的小崽子。”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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